“林公子不说相声真是屈才了。”凌相若打了个哈哈。
  相声都是编的嘛，做不得真。
  楚王闻言哈哈一笑：“改日有机会，倒也想请郭先生赐教。”
  郭山人忙摆手：“不敢，不敢。”
  楚王喝了口茶，继续点单：“你们再看着说几段我没听过的吧。”
  “是。”郭山人应了一声，转头与大徒弟商量了几句，很快就定了一段对口。
  两人一切从简，并排站着便开始说。
  楚王悠闲地听了一会，忽的侧倚着身子凑近凌相若道：“昨日走的匆忙，不曾品尝过养生馆的膳食，今日说什么夫人也得让我一饱口福啊。”
  凌相若：“……你这话说的，来者是客，自当竭诚招待。”再说了，昨天又不是我赶你走的。
  楚王笑意更甚，随后坐直回去继续听起了相声，一连听了几段都没有再发表尖锐评论。
  凌相若心知他是试探完了。
  临近中午，凌相若让人去养生馆厨房吩咐一声，多备点菜，中午要招待贵客。
  那位御厨得了吩咐，自是拿出浑身解数备了一桌席面。
  “林公子请。”凌相若抬手道。
  “那我就却之不恭了。”楚王当先入座。
  凌相若特意拿了一坛猴儿酒，让人给楚王斟上。
  楚王看了眼酒杯，又发现凌相若面前却只放了杯茶，顿时又转过身面对着护卫，脸色刹那间沉了下去。
  护卫：“……”这个时候犯病多尴尬。
  万一打散了一桌子酒菜就浪费了！
  但神奇的是这是楚王第二次克制住了戾气，转头又是笑如春风的玉面郎君：“夫人怎么只喝茶？”
  凌相若眼角都跟着抽抽了，她这回是反应过来了，合着之前转头也是濒临犯病呐？真有意思哈。
  结合两次犯病契机，她也推测出来了，估摸着这位楚王是一不顺心就犯病。
  上一次是拒绝请郭山人为他说相声，这一次是没陪他一起喝酒，都是让他感到不顺心的。
  唉，这就是没遭受太多社会的毒打啊。凌相若心中叹息道。
  当然，凌相若是不会去充当“社会”这个角色的。对方凤子龙孙，何必跟他拧着干？
  “不瞒林公子，我暂时不便饮酒。”凌相若解释道。
  楚王眼神古怪了一瞬，这么巧？
  凌相若：“……”瞅啥啊瞅，我都快俩月没来大姨妈了。
  “咳咳。”她干咳一声，“林公子误会了，我是身怀六甲，故不便饮酒。”
  楚王：“……”易玹这个狗东西还真是有福气，出来破案赈灾都能抱得美人归，现在还连孩子都有了。
  “少爷，吃菜吃菜。”护卫将夹好的菜摆到楚王面前，顺便化解了尴尬。
  凌相若顺势举杯道：“那我就以茶代酒敬林公子一杯。”
  楚王也借坡下驴：“好。”
  尝过一口之后，楚王顿时微微瞪大了双眼，宫廷御酒也不过如此了！
  凌相若见他如此反应，心中略为满意。开玩笑，既然要招待自然不能敷衍了事，楚王又是吃过见过的，一般年份的猴儿酒恐怕都入不了他的眼，所以这次凌相若可是把没勾兑过的十五年份的给拿出来了。
  放下酒杯后，楚王忙不迭夹了一口菜——这酒有点烈。
  “唔！”楚王咀嚼了几口，惊奇道，“这红烧鸡块竟如此鲜嫩肥美，爽滑可口。这肉质绝了，手艺也抵得上御厨啊！唔，怎么一块鸡块也这么好吃？我上辈子怕不是块红烧鸡块吧……”
  凌相若：“……”鸡不鸡块我不知道，但沙雕是一定的。
  护卫看不过眼，在后面悄悄用刀柄戳他一下。还抵得上御厨了，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是吃御膳长大的？
  楚王一噎，遂伸手往后扒拉一下，瞎戳啥呢，烦人。
  护卫默默翻了个白眼，后退一步，懒得管他。
  反正看凌相若那个样子，怕也猜到不少了。
  然后没过一会，楚王上辈子又成了兔排了。
  凌相若默默端起碗扒拉几口饭，尽量不去打扰楚王的“雅兴”。
  一顿一言难尽的午饭吃完，楚王终于要告辞了。
  “华亭好地方啊，也不知下次什么时候有机会再来。”楚王依依不舍道。
  “想来就来便是了。”凌相若客气道，“下次来了还上家吃饭来。”
  楚王感慨道：“能够结识夫人这样的人，也不虚此行了。”
  完了冲凌相若一拱手：“后会有期了，相信日后我们见面的机会还多的是啊。”
  凌相若心说那可不，玹儿迟早得回京城不是？希望那时候你依然没去就藩吧。
  送走了楚王，凌相若便将之抛到脑后不管了，毕竟她这还一堆事呢。
  等她到养生馆时，凌华三人已经先后赶来待命。
  “你们三人这次能精诚合作，在大会前后的表现也都很不错，不论是凌聪的宣传工作，还是凌华和凌大磊的前场和后勤工作，都圆满完成了，我倍感欣慰。”凌相若先肯定了他们的工作。
  三人忙谦虚道：“都是东家给了我们这次机会，还有弟兄们的全力支持，我们不敢居功。”
  “虚的就不多说了。”凌相若摆摆手，“你们先说说，你们自己觉得谁更能胜任掌柜一职？”
  “这……”三人有些局促，互相看看，一致道，“但凭东家决定。”
  “还真不好决定。”凌相若苦恼道。
  三人心中一突，神情都忐忑起来。
  凌相若看了一会他们的表情，突然笑道：“行了，不为难你们了。我决定让你们都担任掌柜，凌华担任大掌柜，凌聪和凌大磊担任二掌柜和三掌柜。不过你们的职责不再是单一的了，而是内外都要负责。”
  三人一开始还有些懵，怎么还弄出个二掌柜和三掌柜来？但听了凌相若后面的话，再自己心里一琢磨，顿时反应过来了，凌相若这是有意栽培他们啊。现在是二掌柜、三掌柜，未来可就不一定了。
  不得不说他们能混到现在这个位置，都是有两把刷子的，本身能力不错，心思也机灵。
  安排完了职位，凌相若就雷厉风行地给他们派任务了：“这里有个任务交给你们，回头你们自己协调着办，务必在不耽搁养生馆经营的前提下给办好了。”
  “是！”三人斗志昂扬地应道。
  却说凌相若交给他们的是什么任务？无他，还是继续捧郭山人。
  先弄一个“后援会”的东西，第一步从自己人里找托，第二步吸纳真实拥趸。然后再将郭山人的金句总结出来，推出“郭言郭语”，越魔性洗脑越好，这样才能病毒式传播。
  凌聪没一会就领悟到了这个“后援会”的好处了：“愿意加入后援会的定然都是郭先生的真实拥趸，届时郭先生有什么活动，都无需我们刻意宣传，这些拥趸们就会自动扩散了。”
  “不错，这正是后援会的好处之一。”凌相若赞赏道，“还有就是一旦郭先生受人非议，他们就会主动声援。”
  “哎呀，妙啊。东家真是高瞻远瞩！”三人心悦诚服道。
  在东家面前，他们仨就是小学生！
  “人选上你们自己定，到时候列一个名单过来，我瞧着合适的就批给你们。”凌相若特许道。
  “好。”三人应道。
  凌相若走后，三人就商量起分工来。
  “之前的宣传是凌聪主导，这一次就换个人吧。”凌华提议。
  “行。”凌聪表示没意见，“你们认为谁来主导合适？”
  一阵沉默之后，凌华左右看看，压低声音道：“东家让我们都担任掌柜的意思你们想必也猜到了，日后你们二人或许还能继续共事，这次倒不如先让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