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节
作者:蓝藤子      更新:2023-03-15 03:02      字数:6117
  上次感冒可是很久才恢复过来,这次看起来还要严重得多,哎,何凌宵那里又出了事,也不知道温立涛去没有。
  温立涛翻了过身,然后那眼睛里就滚出来水滴,才伯看清楚那绝对不是头上的水,而是泪水。他心一揪起,“少爷?你这是哪里难受是吧?”
  这一句话温立涛像是听进去了,他睁开眼睛,眼仁像是被火焰燎过似的红红的,看着他几秒然后用手捶着胸口,“才伯,我这里难受。霄霄……霄霄她不要我了,她不要我,不待见我……。”
  才伯心里一紧,拉着温立涛的不停捶打自己胸口的手干巴巴的说,“不要这个样子,她也许是因为难受,所以就把气撒到你身上了,年轻的时候不是都这样折腾过来的,没准明儿她就好了,明儿你可要养好了精神去才好。”
  凌霄这个时候是最难过的时候,两人还要闹别扭,这到底是在干些什么呢?
  他可是看着这两个孩子长大的,他觉得自己绝对有话语权。
  温立涛艰涩的摇着头,嘴巴张成一个难看欲哭出声的弧度,“你不知道,是我的错。我做了对不起她的事情,以后以后她都不会见我了……她那么骄傲的一个人,怎么能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我真他么的脏。真脏!”
  像是想到什么,温立涛另外一只手伸过来死死地拉着才伯是手,“才伯,你给我放水,我要洗澡,洗掉这一身脏东西。”他开始语无伦次的说,一面说着一面从床上爬起来,撕扯着自己的衣服。“我不要这样脏的样子去看她,刚刚她一定是气我没有洗澡。你……你不知道我都做了什么?才伯……以后以后她都不原谅我怎么办,我也是没有办法的啊……”
  才伯被这样的温立涛给吓住了。他不知道温立涛说的什么,但是从他扯开的衣服领口他看到触目惊心的那些淤痕,一开始他以为那些是被人虐待的证据,等他看到温立涛胸口处那一排细小的牙印的时候,大脑轰然作响……瞬间明白了什么。
  李芳菲从衣帽间取衣服回来在一旁听到心惊,在一旁抹眼泪,哭泣道,“这是要我的命吗?这老子为了一个死去的女人跟我叫嚣,儿子为了那个死去女人的女儿变成这样。”
  才伯一听李芳菲如此说话心里有点难过,替何凌宵跟温立涛难过。如果何凌宵跟温立涛决裂这其中大部分也有李芳菲的原因。他知道自从何凌宵不再是何家千金开始李芳菲就开始改变了态度,以前总是我们家凌霄,凌霄喜欢吃这个,凌霄这个孩子啊……他那个时候就觉得何凌宵嫁入温家是再好不过的选择。
  现在看来那个时候是把结论下得太早。这个世界上好像就没有一成不变的事情。
  温立涛只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他不停的说着,“霄霄,霄霄,你是不是再也不肯见我了……”因为起身太猛了,他又根本是恍惚着的,所以一头栽倒在地毯上。头磕在床头的柜子上弄出很大的动静来。
  才伯刚刚想要去扶起就被李芳菲给推到一边。
  李芳菲看看到温立涛这样折腾就傻了眼睛,一下子摔掉手上的衣物,看也没有看才伯一把把他推开,跟着扑到温立涛身边去,抱着温立涛的头,“你个傻孩子……真是造孽哦……”眼泪纷纷下落,“你就为了一个女人把自己给弄成这个样子?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当妈的?”
  温立涛浑身上下其实到处都是伤,那些都是杨瑾维手下的人给打的,他们听从连彬的差遣,连彬说打人不打脸给温公子留个面子,所以他们把伤处都给他留在看不见的地方。
  他刚刚撞的这一下头晕眼花,好一会儿缓过劲来,然后才看到自己的脑袋被妈妈牢牢地固定在臂弯处,他心里难过极了,想起小时候的事情。那应该是很小很小的记忆朦胧的时候,他跌倒了总是有一双手在他眼前并不搭手,却一直在给他鼓励,因为她的手在,所以就没有气馁过。现在他好像又跌倒了,而且还摔得很惨,筋骨断裂,也许再也不可能站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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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七十四章 分享
  他想到从前然后生出小小的希冀,那么妈妈能不能再给他一点鼓励,也许这样他才会有希望。
  然后他哑声道,“妈妈,帮帮我,告诉我该怎样做……我做了对不起她的事情,她现在不要我了……”
  可是他的妈妈呵,好像眼神越来越冷,甚至吐出冰冷的话来。在他模糊的意识里,他仍能觉得此刻的妈妈就是那种叫做念珠豌豆的植物,专修珠宝设计的何凌宵曾经告诉他念珠豌豆作为传统的装饰珠而得名。它们是一种红得发亮的小果子,它之所以得名是因为它的外貌受人青睐出现在世界各地的珠宝中。许多首饰制造商在用划伤的手处理念珠豌豆后都死了。念珠豌豆种子里的毒药是相思豆毒蛋白,这是一种类似蓖麻毒素的地球上最致命的毒素之一。
  “狐狸精!她妈妈是狐狸精。她也是个狐狸精,害得你这个样子。她妈妈毁了我和你爸爸。现在又来祸害你来了。我早就警告过她不要在缠着你,可是她好像并没有把我的话放在心上……”然后李芳菲像是想到什么,“刚刚你说你做了什么让她不再……理你。”那个“不要你”这样的词汇她简直开不了口,她虽然希望何凌宵跟温立涛分开,却觉得现在温立涛的失魂落魄的样子挺扫面子的。
  哪怕是分手也不能落了下风,何凌宵是个什么东西,她凭什么要左右温家的人。
  “住嘴!”温立涛很难受难受得不允许任何人说何凌宵坏话。尽管这个人是他的妈妈。
  李芳菲浑身颤抖着,“你刚刚说什么?你敢!”
  温立涛挣扎着从李芳菲怀里起来,万念俱灰的人还有什么可以顾忌的,他一字一顿,用了很大的力气才把一句话表述完整,“我知道跟您说什么都是白说了。以后我不想在听到您说她半个不是,哪怕是提一提也不可以。”
  李芳菲怀里一空,然后刚刚干涸的眼泪又掉下来,她又哭又笑,“听听你都说了什么,我的好儿子!你就是这样对待生养你的母亲的,就为了一个……一个狐狸精!”
  “闭嘴!”温立涛气息不稳,脸色发白。
  “你……你……”李芳菲一手捂着嘴巴,一手指着温立涛手指发抖,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她一气之下就做出生气的人该做的事情来。
  拍的一声,响亮的耳光落在温立涛的脸颊,这一下子他头更加晕了,背靠着床沿,闭了闭眼睛,“你最好打死我好了!”那样他就解脱了。那样的话他就不在纠结怎样去洗清自己,怎样堂堂正正的出现在何凌宵面前。
  李芳菲那一巴掌出去就愣了,她看着自己的手掌听着温立涛绝望的话,心里难过的要命,惊慌道,“儿子,你不要这样,我们有什么好商量……这样会让妈妈觉得害怕。”
  这一天许玲是高兴的。早餐桌就看到了报纸上硕大的标题。
  那是因为何坤听说何千帆出事后脸上的表情变得精彩纷呈,愤怒,难以置信,后果是他的书房像是被暴风雨袭击了一般变成了一片狼藉,并打坏了一个明代官窑出土的景泰蓝插瓶,据说那个掐丝景泰蓝曾摆在明成祖朱棣的上书房。
  接下来又发生了一件她认为是这几年除了嫁给何坤以外最值得开心的事情。这种愉悦的心情被放大,也不过短短数个小时的时间。在她看到何坤听说孟诺去世以后,脸上出现的淡淡表情,那种表情标志着它的主人毫不在乎,内心也是波澜不惊。
  好像这世界上没有什么比何千帆吸毒来的更猛烈的事情。原来给他生养了一对儿女的原配在他心里也不过如此。他对孟诺的无情又衬托出了对他对她的有情。
  许玲觉得这个世界上没有比她更幸运的女人了。当然除了她的女儿何韵。
  当时的情况是这样的:去医院和警局周旋了一上午的何坤回到家中,已出现疲惫的神情,也许得到了更详细的资料他整个人都处在一种紧绷的姿态。据他自己说回家,是因为要取一样东西然后上公司去。
  在她的劝说下他好不容易坐在餐桌边答应吃午餐。然后他一边吃午餐一边烦躁地浏览网页。午餐吃到一半的时候他接到一个电话。放下电话的时他平静说她去世了。
  当时她还愣了一下,下意识的问,“你说谁?”
  “还有谁,他妈。”他所表现出来的好像是对电话那头多管闲事的人很不耐烦。
  这个消息和他的表情让她的心里又高兴起来。在她的人生中,她突然觉得惊喜天天有,今天尤其多。
  就在昨天晚上何韵我曾经给她打了一次电话。说她要去办件大事儿。具体是什么事情她也没有说,能够从她愉悦的口气能听出来这件事一定是一件很不错的事情。所以到现在她都没能打通她的电话。没办法跟她共享此刻的心情。
  于是趁着何坤离开以后她离开何家大宅去美容院做spa,然后就漂漂亮亮的上街购物。
  等她傍晚到家的时候才听说何韵已经回来了,家里的佣人告诉她何韵正在楼上睡觉。
  何韵很少会有白天睡觉的习惯。这么说来,从昨天晚上到现在,她肯定是做了很了不起的事情。这件事情耗心耗力。她迫不及待的想要去看一看他的女儿,然后相互交换心情。
  等许玲到达何韵的房间的时候,发现何韵并没有睡着。听到有人进来眯着眼睛打量。
  她娇声叫道,“妈妈……”并抬起双臂做拥抱状。
  许玲笑,“懒猫,这大白天的睡觉,还以为你睡着了呢!快点跟妈妈说一说你这一天都去了哪里?”
  何韵发现自己的妈妈这时好像特别美。那种美被屋子里的灯光烘托出美轮美奂的形态,减淡了眼角的细纹,轻盈了体态。
  何韵放下手臂,把被子拉高一点遮住下巴,嗔道,“哎呀,妈……别来不来就跟审问犯人一样嘛!嗯……妈我今天很快乐,但是也很害怕。虽然我一天一夜都没有睡觉,很疲惫,但是我睡不着,有些开心的,忐忑的,期待的情绪让我睡不着。”
  许玲发现,自己女儿在说这些话的时候,脸上露出了娇羞的表情。心里隐隐猜到女儿即将说的这件事跟她心上哪个人有关。
  然后她看到何韵故意把,被子往下面拉了一点,渐渐的露出了她修长的脖子。那脖子上面有很多类似于被虫子咬过的红色印记。大家都称那个叫做吻痕。
  “做了?”许玲轻声问,她也不怕问得直白。
  “嗯。”何韵又把被单往上拉一点,脸上像朵火烧云,烫到耳根,她有点不自在,轻轻的转开眼睛躲闪来自于许玲探究的视线。
  “他对你还好吧?”许玲笑容深深。
  这好像被问到痛处。何韵刚刚娇羞脸色转为黯然,她想起他醒了以后看到自己的那个眼神。“妈,我不知道以后该怎样去讨好他。”
  床上那块血迹是她在小脚趾上狠心的用到划了一条口子,然后伪造出来的。她觉得自己应该加大砝码,男人不是都对女人有那种情节吗?可是他但是的表现简直差极了。
  许玲大概是明白了,“男人无非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我相信你有那个能力,讨好他,取悦他,这是一个女人的本钱。而你拥有这样的本钱。你应该知道怎么样让他离不开你,食髓知味,很多事情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然后后面有很多很多……嗯哼?”
  “妈妈,您说的没错……可是您也知道他心里只有何凌宵,他当时就把我当做何凌宵了……”说到这里她眼里满满的恨意跟委屈。
  许玲顿了顿,然后有点不自然的问,“那个,妈妈想问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他是第一次吗?”
  何韵闭着嘴点点头,她对男人还是比较了解的,第一次温立涛差点没找对地方,动作生涩粗鲁。
  许玲松了一口气,灿然一笑,“那就对了。放心,妈妈觉得这件事有戏。男人不仅对女人的第一次很在意,对自己的第一次也很在意。跟何凌宵那些爱情就显得干巴巴的……而且据我对何凌宵的观察,高傲她的一定视忠诚为至上,一旦知道这个事情的话,温立涛是再也没有机会。”
  何韵刚才黯然下去的心情又因为她的这一席话雀跃起来。妈妈是过来人她以过来人的口气跟她说的,准没错。而且何凌宵在早上那个电话,相信她肯定在电话那头听得清清楚楚。
  她羞躁的点头,用手捂住发烫的脸颊。“怎么办?怎么办什么都被妈妈知道了。”
  “你这丫头,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何千帆的事情是不是你的手笔?”
  何韵一副又被你猜到了的表情,“对。”
  许玲笑,“这下子,你爸爸正为了何千帆的事情焦头烂额。”
  不仅是为了何千帆的事情操心,据说公司的事情也是棘手。一早瑞通的股市就开始下跌,股东们很不满瑞通有如此一个未来的太子爷。现在何坤还在公司忙着找对策,怎样跟股东们周旋。
  “只有对不住他了。所以他更加无暇管孟婼的事情,”何韵之前在管家嘴里知道孟婼去世的消息,她笑得诡异,“您不会说我做过了吧!”
  “怎么会,迟早会有这一步。我能说你做的棒极了吗?”许玲拢了拢鬓边的卷发笑得张扬。“说到那个运气不好的女人,你爸爸好像对她的事情根本不关心,他连葬礼都是交代秘书去做代表的。”
  何韵冲着许玲眨眼,俏皮的说,“妈妈是不是有种胜利的感觉?这样的感觉很棒,就好像我此刻的心情也不错,因为我已经向着成功迈出了一大步,剩下的也不过是我志在必得的。”
  “你能这样乐观就好。”
  何韵像是看到满满的曙光盈满眼前,“妈妈我不是乐观是自信,就像是您刚刚说的那样,我有能力有本钱去做好。”
  这一天晚上十点钟的时候,李芳菲给何韵打电话过去,一开口还能保持很平静的语调跟何韵说这两天发生的琐事,说着说着就开始变得黯然起来。
  何韵一向最会猜忌,她的声音变得很温柔,“干妈您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李芳菲就等着听这样一句话,“韵韵啊,干妈心里难受。这两天老是魂不守舍的,总觉得有什么事情发生……哎,你哥一回来就吓我一跳。我都不知道他发生了什么事情,他冲着我一通发火,我这心脏今晚都快要负荷不了。”
  何韵何尝听不出李芳菲话里的试探,她一直都有种感觉李芳菲对她绝非是干女儿那样简单的想法。“我哥他跟你生气了?是因为什么他没有说吗?”
  “他回来的时候整个人精神状况很差,也不知道这一天一夜去了哪里。”
  何韵想起温立涛离开时候的那样仓促,“那个……干妈,哥他可能是在生我的气。我……我……”
  李芳菲一听这话里果然有戏,她催促道,“怎么啦?你好好说,怎么他还生你的气了,干妈不会怪你,发生什么事情都不会怪你。”
  “其实也没有什么,就是……之前我们一直在一起。”
  李芳菲也猜的差不多了,还好不是其他的什么人,她看到温立涛身上的痕迹的。这样也好,“韵韵,他是不是对你做了什么?你说出来干妈替你做主。”
  何韵默了一下,然后抽泣着说,“干妈,没什么,什么都没有……”
  她可不想用这样的方式,也许说了李芳菲会替她做主,但是她未必能够收拢温立涛的心。这件事还真的急不得。
  “你呀,不要受了委屈都不愿意告诉我,有我这个老太婆在,没人能欺负你。”李芳菲恨不能坐实了他们的关系。她把何韵的吞吞吐吐当做是小姑娘害羞不好意思说。殊不知何韵心里有自己的小算盘拨得哗哗响。
  “我自然知道干妈为我好。真的没什么……”她的声音听上去很委顿。
  ☆、第一百七十五章 我会爱你很多年
  “胡说,你在哭,还说没事情?韵韵你终究没把我当成亲人看待……你一个清清白白的女孩子,如果真的是他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情,我们温家已经欠你一次,难道还要继续欠下去吗?”李芳菲好像已经不为自己伤心了。她现在又是一个让人依赖信赖的长辈了。
  何韵没想到李芳菲这样难对付,不按理出牌。“不关我哥的事情,都是我自己愿意的。我跟他……哎……干妈我们当时那样都是迫不得已的。”
  然后何韵断断续续的把当时发生的事情跟李芳菲讲。包括一开始他们受人劫持,到最后身不由己。李芳菲听得心惊,她又是唏嘘又是安慰道,“韵韵,你哥做下的事情连累了你,这个混账东西……等等干妈去给你讨回一个公道。”
  “干妈,我觉得吧,那伙人肯定会没完的。当时我真的是很害怕……哥,他好像根本不理解我,他只是把我……把我当做我姐……他嫌弃我妨碍了他们。我都不知道以后该怎么办了……我对不起他们两个。我已经对不起我姐了,现在又发生这样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