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不知，是何事令大祭司忧心？”赵高轻啜一口白玉盏中的茶汤。
  顿了顿，芊雪接续道：“许是瑶仙太过杞人忧天。只是觉得，虽然现下大人与十八皇子，关系甚为亲厚。
  可，毕竟十八皇子尚且年幼。瑶仙只是忧心，虎父无犬子。怕是待到十八皇子成人之时，会变得不愿事事受人摆布......”
  赵高的嗓音中透着冰寒彻骨的杀气：“有时候聪明过了头，怕是会活得不够长久。”
  望向眼前人的紫色美眸之中，全无半分畏惧之色。芊雪的嘴角勾起一抹浅浅的笑，随即轻声道：“大人何须动怒，瑶仙并无以此威胁大人之意。
  只不过，想卖给大人一个人情，以保母子平安。”
  “愿闻其详。”赵高语气稍有缓和的低声回应。
  抿一口白玉盏中的茶汤润喉，芊雪脸上的神情泰然自若：“想必大人一定有所耳闻。瑶仙早些年，便已经是陛下的人了。只是一直未获册封。”
  赵高唇边浮现一抹轻蔑的笑，随即回道：“此事，确实略有耳闻。”
  话音方落，赵高随即反应过来的低声说道：“若是大祭司，想以此事当做借口保住腹中的孩子，未免有些太过牵强。若是皇帝陛下稍有怀疑，那必定是死无葬身之地。”
  “人生每一次重大抉择，皆是一场赌注。瑶仙愿意赌上自己与腹中孩儿的性命。
  若是赌赢了，那便是平步青云。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若是输了，也不过是一死。”芊雪语气淡然的道。
  缓缓自方几前起身，移步至赵高身侧低声开口：“再则，大人只需助瑶仙将有孕之事再多瞒一月。
  即便陛下遣太医令前往诊脉，大人亦无须担忧。对于习武之人来讲，运用内力控制脉象，不过是雕虫小技。”
  转脸睇着身侧的美艳脸庞，赵高脸上的神情显露出些许赞赏：“若是赵高肯帮大祭司这个忙，于我有何益处？”
  “瑶仙会还给大人，一个言听计从的小皇子。以备不时之需...”芊雪向他暗示。
  唇角微微上挑，赵高将白玉盏中的茶汤饮尽，一语中的地说道：“大祭司当真会将自己的孩儿，交与赵高？”
  芊雪料到他会有此一问，随即坦言道：“在大人这等精明睿智之人面前。瑶仙这点上不了台面的小伎俩，又岂敢班门弄斧。”
  “大祭司过谦了。”赵高银色的眸子略过一丝精芒。
  淡然一笑，芊雪轻声接续道：“瑶仙腹中的孩儿未出生之前，无从得知是男是女。若只是一昧等待，到时出生的却是个女婴。岂不是会误了最好的时机。
  待孩儿出生之后，瑶仙自会做好妥善安置。另外，会替大人带回一名男婴。将他当做我的孩子，交由大人管教。您觉得，瑶仙的提议如何？”
  她方才的那番话，确实蛊惑人心。可她如此豁出身家性命，当真只是想为自身谋一个前程？
  思虑半晌，赵高再度出声道：“大祭司如此费尽周折，不知对赵高有何要求？”
  “瑶仙只需要大人，帮瑶仙两件事情。”赵高此人心思缜密、行事谨慎。若是他未有此一问，便直接一口应下。说明他并未认真考虑方才的提议，不过是随口敷衍罢了。
  闻言，赵高沉声道：“大祭司请讲。”
  “第一，不准对我说谎。赵大人心细如尘、八面玲珑。瑶仙自知并非是大人的对手，亦是猜不透大人的心思。
  与其绞尽脑汁、费尽心思去揣测大人的想法。倒不如坦诚言明，来得更为轻松自在。第二，我要阴阳家在大秦国土之上，永无立足之地...”芊雪紫色的美眸之中，透着刺骨的寒冷。
  静默半晌，赵高并未对她方才的那些话有所回应。
  就在芊雪以为，凭借自己根本就无法说服他。一阵叫人心底不由得升起恶寒的诡异笑声，毫无预警的响起：“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赵高自方几前起身，笑着缓步走到芊雪身前。踱着步子绕到她身后，有力的大掌按上她纤弱的肩头。以稍显尖锐的嗓音，低低的称赞道：“好，你——很好。”
  嘴角挑起一抹了然的笑意，芊雪随即回身面向他：“看来，大人您是准备助瑶仙一臂之力了。”
  瞧见芊雪嘴角，带着些许已经干涸的血渍。赵高苍白修长的手指，轻轻挑起她的下巴。
  触感冰冷的指尖，动作轻佻的在她唇边轻抚：“方才下手似乎有些重了。还望大祭司，莫要记挂在心上才好。”
  别开脸，避过他在唇边轻抚的手。芊雪稍稍向后退开一步，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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