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答应你！”虽然很不舍，就像一直以来陪伴着自己的最可靠最值得信任的朋友，生生要被舍弃一般，小姑娘还是答应了。
  因为这些都没有江寅的性命重要。
  “好，接下来我会进入你的身体，帮你救江寅，等你体内的元神碎片充分被我融合吸收后，我便会离开。”
  董歆缓缓点了点头。
  再次睁开眼时，董歆便成了颜白了。
  她打算不露破绽地度过接下来的时间，尽量不给董歆的生活带来什么大的影响和改变。
  她像往常一样起床洗漱，坐在餐厅桌子上默默吃着早餐。然后和妈妈再见，背着书包走出了家中。
  董歆注视着这一切，差点以为那就是自己。
  习惯动作、说话方式几乎和她一模一样。
  “你怎么能做到这么像？”意识海里，董歆问她。
  “我曾在暗中观察过你。”还是沈疆的时候，颜白可是影帝。摸清楚了董歆的性格、再认真观察她的言行，切实把握住她的想法，那么想要塑造这个人物对沈疆就不是难事。
  何况董歆本身就不是一个复杂的人，挺好懂也挺简单的小女孩。
  “？”
  “抱歉，我没有恶意，我也说过，我需要拿回我的元神碎片。”
  “你的元神碎片，为什么会……我是说我为什么会拥有你的元神碎片？”
  昨日晚上，一心担心着江寅的董歆，根本想不到问这些问题。
  可颜白的承诺，让她安心了不少。
  “很多年前我的元神碎裂成了一片片，现如今大多都凝聚成形了，只有少量碎片遗落在人世。”颜白简单解释了一下。
  董歆不是很懂，却也没有再追问。
  “你真的可以救江寅？”
  “江寅出事时我也去医院看过，确实伤得很重，活不了多长时间。但我既然答应救他，阎王爷都不会收他！”
  这话着实霸气，董歆安心同时，又有些纠结。
  “如果、我是说如果，我没有答应你的条件，那你会对江寅置之不理吗？”
  “……你会不答应？”颜白却反问她。
  “我会答应。”
  “这不就得了。”
  “可是——”
  “我明白你的意思，你认为我应该不抱任何目的救江寅，不该用他的安危来让你妥协，这样不够光明磊落和正人君子是吗？”
  董歆怕她会生气，不敢作答。
  但她的心里确实是这么想的。
  “其实你可以这样理解，我很确定你会答应救江寅，我才会向你提出这个条件。”颜白又道。
  但这终究不一样吧。
  颜白大概觉得这小姑娘在某方面挺有意思，不厌其烦地和她说道：“我救过许多人，也一直奉行救人不需要理由，有那个能力就去做。但我也不介意偶尔动用点手段，拿回本来就属于我的东西，这样说你能接受吗？”
  董歆忙点点头。
  “你要是责怪我没有第一时间救江寅，其实还有一个挺冷血的说法。你知道这个世界上每分每秒会死多少人吗？一个人就算有通天彻地的本事，也不能阻止生老病死。我出手救江寅，是要付出很大代价和风险性的，我不可能轻易出手。而且我跟你之间的这次交换，对你也很公平。”
  “我没有责怪你，真的。”董歆着急道。
  “没关系，会质疑很正常。”
  颜白在做这些事之前，就知道此行不轻松。
  如果说她以前顺手帮人，那不需要别人感激、也不图回报。这一次则不一样，她一开始就是怀抱着目的而来。
  虽然她一再告诉自己这种行为不算错，也足够公平，但还是有些不太习惯。
  也只能在这个过程中，多对元神碎片宿主们好一些了。
  而他们的谅解，也能帮助元神碎片尽快与自己融合。
  否则若他们打心眼里排斥这件事，她自己也要多浪费不少时间。
  离开家后，颜白便利用空间能力，直接抵达了医院。
  她呆在虚拟空间中，趁着重症监护病房无人，逼出一个闪着寒光的椭圆形晶体，注入到了江寅的体内。
  “这是凝结了我精神力的生命精华，会让江寅即将被耗尽的生命力得到增补与助益。”其实在江寅刚被送到医院那天，他就差点要断气了。是颜白及时往他身体内注入了一团精神力，让他一直撑到现在。
  而这生命精华，是这段时间以来奚梧、郑腾、戴璐西和别卢克多等人喂食了她太多仙草灵株。
  这些宝药加快了颜白元神修复，现在她将自己服用的大部分精华全部都吐了出来，用来救助江寅。这样她花了一年时间修复的元神，等于再次回到了起点，只比那个时候好了一点。
  颜白刚才也说过，生老病死最难阻止。逆天而行总是要付出代价，江寅这次伤得太狠，强行被她从鬼门关拖出来，不多耗损一些这世上的事情岂非太轻易？
  做好这一切，颜白便去了学校。
  她可不想迟到被罚站，这种事发生在她身上，还是有些些丢脸的。
  虽然顶着不是她的脸，总不该让董歆在老师那里的印象变得更糟糕。
  而医院这边，昨天医生才下病危通知，今日江寅情况就明显好转。
  医生都直呼奇迹，他的父母亲也喜极而泣。
  老老实实上了一天课，还乖乖记了笔记，利用课堂时间就完成了家庭作业。
  学生的孤立，颜白完全没看在眼里，却也没表现出来。低着头装作看书，心思早已飞到了九霄云外。
  她要做的已经做了，董歆体内的元神碎片，也受到了她的呼应，开始被她吸收。
  只是她之前救江寅，消耗了太多生命精华，元神也很虚弱，彼此融合的过程很缓慢。
  颜白暗道自己失策。
  不过这种事情也没有办法，只能一点点来。
  她都等了那么多年了，也不在乎花去的这点时间。
  “按照这个进度，等元神完全融合还需要一段时间，你介意吗？”
  董歆忙摇摇头。
  她当然不介意。
  事实上这一天下来她是从未有过的轻松。
  以前不管是在家里还是学校，她连个喘气的地方都没有。哪怕想逃离这一切，也根本没给她这样的机会。
  可颜白的到来，让快要喘息不过来的董歆，暂时得到了解放。
  逃避固然可耻，有时候却能救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