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节
作者:世岩      更新:2023-03-18 04:10      字数:5982
  池海彬没有再说话,八年间的情形像是过电影办在脑海里闪现。那里有恨、有怒,更多的是隐忍。
  为了不打草惊蛇,这八年来,海彬酒店的扩张完全没有借助一点外力,完全是从头再来。更没有和海邦证券扯上任何的实质关联。海彬酒店顺利上市,就意味着时机到了。隐忍了八年,也是时候让叶倾天也尝尝失败的滋味了。
  夕阳西下,一望无暇的晚霞美艳绝伦,华灯初上,霓虹闪烁。汽车疾驰在布鲁克林大桥上,载着池海彬的十六年前被人嘲笑的梦想急速前行。就像当年建造大桥的罗布林父子一样,天方夜谭也有实现的可能性。
  在这个世界上,许多人之所以没有成功,并不是因为他们缺少智慧,而是因为他们面对艰难时缺乏做下去的勇气。既然一根手指可以成就一座大桥,那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作者有话要说:
  ☆、第 17 章
  池海彬离开整整半个月了,一通电话也没有打回。李清晴犹豫着要不要给他打个电话。最近骆靖时常会出现在她的面前,表面上是关心伊伊,实际怎样,李清晴不是纯粹的傻子,她自然看得出骆靖是冲着自己去的。虽然拒绝了骆靖很多次的邀请,但骆靖却有不请她吃饭不死心的架势。
  洛雍酒店和海彬酒店向来敌对,尤其是骆靖接手以后,更是火药味十足。连普通的市民都略有耳闻,更不要说是池海彬会不知道了。李清晴并不觉得以自己的魅力可以吸引到两位总裁的注意力。直觉告诉她,骆靖的目的并不单纯。
  李清晴几次拿起手机,想要拨通那个熟悉的号码,却几次又都放下,如此反反复复的踌躇了数次,最终还是把手机扔到了一边。
  打通了又能如何,难道要告诉池海彬,骆靖在追求自己?骆靖并没有机会像自己表白,更何况是自己明确拒绝了池海彬,如此尴尬的身份,还是算了。
  池海彬离开的第二十天,熊猫公仔已经快让李清晴打烂了,她终于忍不住,拿起了手机,打给了闺蜜陶小淘。她需要有人陪陪,而陪的人,除了陶小淘也就是陶小淘了。
  “最近你怎么心不在焉的?又犯花痴了?”在肯德基里,陶小淘正大嚼特嚼着鸡块,看到李清晴若有所思地拖着下巴发呆,她有意要逗逗她。
  “瞎说什么呢,吃你的鸡块。”李清晴回过神来,把一个上校鸡块直接塞到了陶小淘的嘴里。
  “如果我没记错,今天是池海彬走的第二十天,你已经恍惚了二十天了好不好。小傻瓜,人家手指头一钩,你的魂就跟着走了。这叫欲擒故纵,瞧你,成功上够了吧。说你笨就是笨。”陶小淘和李清晴两人从小玩到大,说起话来也不会顾及什么。
  李清晴很想发火,倒不是对陶小淘。明明是池海彬先追求的自己,等自己有了点感觉他到挥一挥衣袖飘走了,留下她一个人在这里单相思。简直太上火了。等池海彬回来,如果还有机会,她一定要让他好好吃吃苦头。
  “你觉得骆靖人怎么样?”李清晴突然问道,她想多了解下这个突然出现在她面前的不速之客。
  “商场上没有绝对的利益,也没有绝对的朋友,这句话虽然正确,也不全对。关键看你的人品知不知道获得暂时的朋友。骆靖是典型的墙头草,这是圈内总所周知的。近几年洛雍酒店明显在走下坡路,看他家的股票就知道,不过是在强撑着而已。你要离他远点。”陶小淘一脸严肃地说着。
  “他和池海彬比呢?”李清晴很想听听陶小淘的意见。
  “一只狐假虎威的狐狸,一匹披着羊皮的狼,根本没有可比性。”
  “我又不是什么商业大亨,一点就透,说这么抽象。” 陶小淘的回答让李清晴有点郁闷。
  陶小淘喝了一口可乐,继续说道:“骆靖空有其表,不过是仗着老爸在享乐,骆老的突然离世让洛雍股价一泻千里,听说后面他找了叶倾天做靠山,才勉强撑到了现在,被倾天收购是迟早的事。
  而海彬酒店现在的势头正猛,早就超过了洛雍,不过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如果两个集团正式开火,最终得利的将是叶倾天。都说叶倾天对池海彬有恩,我看其中必定有蹊跷。”
  “听着倒挺有道理,看来你的小脑袋瓜也不笨,怎么就是在报社升不了职呢?”李清晴不禁为陶小淘不平,刚刚脑子里满满装的都是池海彬的思绪瞬间淡了不少。
  “这些只能背后想想,上不了报纸,可能我天生在抓重点上少根筋吧。”陶小淘满不在乎的说着,并不觉得委屈。做一个知名的记者太累,还不如她这样整天逍遥。
  陶小淘继续说道:“先别为我叫屈,别忘了你平时为了伊伊约了骆靖多少次,都被回绝了。哪里有这么巧的事情,池海彬去纽约的当天,骆靖就出现了,这绝对是阴谋。不过这倒印证了一点。”陶小淘颇有深意地看了一眼李清晴,有意想卖个关子。
  “别故意卖关子,今天我请的客,你可不能白吃。”李清晴瞪大了眼睛,对陶小淘的话非常感兴趣。
  “吃人嘴短,抠死你。这点都想不通,自然是池海彬对你是认真的。如果骆靖成功打动了你,将会对池海彬造成不小的打击。要知道,商场如战场,爱情也一样。得不到好处的无用功,那些总裁级别的人物是不会做的。”陶小淘十分肯定的说道。
  听到这里,李清晴脸上的愁云终于消散了,顿时食欲大增。
  “不过你也别高兴的太早。池海彬的前女友一直住在纽约,两年前刚刚离婚。池海彬每年都要去上纽约两三次,一次就是一个多月。海彬酒店在美国也有不少连锁店,到底不如国内的名气大。很多人都说他去纽约,大多是为了他的前女友。”
  陶小淘的话给正准备开吃的李清晴浇了一大盆冷水,她听池海彬说过他的前女友,虽然明知两人的关系早已是过去式,但七年的感情不是说没有就没有的,怀旧是正常现象。不过到底是自己在意的人,听到这些总会是不舒服。刚刚的好心情顿时又烟消云散了。
  看着李清晴不说话了,陶小淘不忍心她失望,安慰她说:“这只是传言,也许只是池海彬的障眼法。这两个月我没干别的,光搜集他的资料了。直觉告诉我池海彬并不简单,也许纽约之行另有目的。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我的直觉一向很准。”
  “你干这份工作真是委屈了。”对于陶小淘,李清晴非常了解。如果陶小淘对做生意感兴趣,她也会是个女强人。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自己在陶小淘的潜移默化下,学到了不少东西。
  “大概我还没有找到自己真正喜欢的工作,否则我也不会坐在肯德基里听你的唠叨了。以后你要是真跟了池海彬,别忘了带着我一起飞黄腾达啊。”陶小淘捧着可乐嘿嘿地傻笑着。
  “喝你的可乐吧,我看你做狗仔最合适。”李清晴回赠了陶小淘一个白眼。
  “就算是做狗仔,也不能错过你的新闻啊。海滨总裁情归幼师,两人酒店共度八小时…… 幼师上位豪门之路,揭与各路情敌过招手段…… 温柔幼师成功上位,揭秘李清晴豪门婚姻现状…… 多好的娱乐八卦题材。” 陶小淘口无遮拦地说着。
  “你还能再损点吗?” 李清晴碍着是公众场合,小声说道。
  “你一个幼师,再出色,也只是一个幼师,跟豪门挨不着边际。如果你要是真跟池海彬在一起了,这些报道是必然会出的。无论你们是否是真爱,你都会被打上有色标签。说个不好听的,你们分手了,也会出现豪门梦碎之类的风凉话题供人消遣。别低估了国人强大的八卦心理。我只想你有所准备。”
  陶小淘说的是实话,李清晴自然是听进去了。呵呵地傻笑了起来。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想法,李清晴知道自己不可能让所有人都对她满意,更不可能操纵所有人的想法,唯一能做的就是调整自己的心态,百毒不侵。必要时再来点自黑一笑而过。
  哼,谁怕谁!
  俗话说的话,笑一笑十年少。
  再文艺一点说,就是人生无非就是笑笑别人,再被别人笑笑而已。
  纽约是一座名副其实的不夜城,霓虹灯闪烁的纽约,汇聚了无数慕名而来的白领和游客。这里可以把有钱就是任性的理念发挥到极致。
  池海彬站在阳台上,凝视着如同白昼的曼哈顿夜景,抱臂沉思。温润儒雅的脸上看不出是喜还是怒。
  骆靖,一个狐假虎威的跳梁小丑,他池海彬还是不用放在眼里的。叶倾天到底是沉不住气了。也对,叶倾天叱咤平都二十年,向来是顺其者昌逆其者亡。稍稍动一动手指就能让昨天还出现在平都新闻里的人物赤条条滚出平都。
  池海彬表面上臣服了叶倾天八年,到底不如骆靖奉承的彻底。一个不容易掌控的潜在对手,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彻底消失。一山不容二虎,换做池海彬自己,也会和叶倾天做同样的选择。
  从到纽约的第一天起,池海彬就收到了消息。这半个多月,骆靖跑得倒是够勤快的。到底是扶不起来的大阿斗,父亲被叶倾天整垮了还不警觉,倒帮着仇人数钱,人蠢到这种份上,真是无药可救了。
  想拿女人要挟他,叶老爷子这一步算是走错了。拿池海彬最在乎的东西要挟他,只会激起池海彬更大的斗志和无限的潜能。
  想到这里,池海彬的眼里划过了一丝连自己都无法发觉出的狠厉。喜怒不形于色,这是他多年来练就的技能。这几天,这项技能倒是越发地娴熟了。
  从口袋里拿出手机,修长白皙的手指轻轻按动几下,便拨通了李清晴的电话。整整二十二天了,每当池海彬空闲时,脑海里第一时间出现的,除了清晴,还是清晴。从什么时候去,他已经爱她如此之深。连他自己都说不清楚。
  纽约的零点,正是平都时间的中午十二点。是李清晴的下班时间,既不影响她午休,也不影响她上班。这个时间打电话,刚刚好。
  千算万算,为的都只是心头的那个她或他。爱情有时候,就是这么的简单又不简单。
  作者有话要说:
  ☆、第 18 章
  下班时间检查手机有没有未接来电,成为了李清晴每日的必修课。当然,每天都是怀着期待的小心情打开手机,愤怒失落的扔掉手机。
  这天李清晴刚刚拿起手机,电话便响了。看到通话界面上令她朝思暮想的“臭老鼠”三个字。瞬间万里晴空心情大好起来。
  刚想秒接,忽然感觉这样不好。跟一直在等他电话一样,才不要这么倒贴。这样想着,等了几声,李清晴才收起了内心的小激动,慢慢接起了电话。
  “喂。” 到底是功力太浅,第一声就破功了,换了谁听都能听得出她很激动。
  “这么激动,等我的电话等着急了吧?” 电话那头传来了池海彬低沉又带有磁性的声音,声音里明明带有丝丝地戏谑,却忍不住让人就此沉沦。
  “谁等你的电话了。” 小女生十足的撒娇不言而喻。
  “、太忙是借口,二十二天中不会每一分钟都在忙。我只是想验证下我未来的妻子的定力,果然你没让我失望。”不给李清晴打电话,池海彬是想试探下李清晴。虽然他明知结果怎样,到底还是想亲自验证下。
  “什么意思?” 李清晴有些不明白。
  “骆靖在追你,从我离开平都的第一天开始。” 池海彬不想拐弯抹角,实话实说道。
  “你在监视我?” 李清晴有了些许怒意,十分冷淡地说道。她不喜欢被监视的感觉,更不喜欢自己喜欢的人对自己不信任。
  “我只是有派人跟踪骆靖,他是我的对手,我不得不防。并不是针对你。对不起,触及到你的底线了。” 池海彬自责地说道。
  不过池海彬确实是说了一半留了一半。对于李清晴,他还是忍不住派人跟踪了。并不是为了监视她,而是他不想让她受到叶倾天父女的伤害,哪怕是一点点,也不可以。既然是善意的谎言,池海彬就自动忽略不计了。
  “原来是这样,是我误解你了。对不起。” 李清晴恢复了平静。
  “道歉的毛病还没改过来,别总是这样,这个习惯不好。” 池海彬很无奈,看来他要亲自出马,才能让她把这个不好的习惯给改过来了。
  “那你还对我说。” 李清晴不甘心总占下风。
  “我只对你说。” 温柔的声音似陈酿的美酒,让人还没有喝就醉了。
  “我就知道骆靖没安好心,真替伊伊不值,摊上了这么个爸爸。” 李清晴有意转化了话题,这通电话太暧昧了,再这样下去,她怕她会忍不住说出什么乱七八糟的话来。
  “出身是没得选的,任何人都一样。” 池海彬漂亮的眼睛里划过一丝转瞬即逝的落寞,说话的语气却依旧波澜不惊。
  “清晴,再等我十天,我希望下飞机时第一个看到的人是你。好吗?”
  浑身散发的荷尔蒙让池海彬恨不得现在就立刻飞到李清晴的身边。二十二天像是过了二十二年,即使是在事业的瓶颈期,池海彬也从来没有这种度日如年的感觉,他感觉自己的情绪似乎快要脱离了他的掌控。
  “好。” 李清晴这次没有犹豫,干脆地答应了。
  既然已经选择了继续了解,她不想再度扭捏,再度拒绝。更不想成为叶倾天牵制池海彬的一颗棋子。与其被人牵制,不如她主动出击。无论叶倾天、骆靖、池海彬是什么关系,她都只想站在池海彬的那一边。
  只是李清晴不知道,在池海彬和她通话的时候,浴室的门缓缓开了,里面走出了一个面貌姣好的女人。无疑,她听到了池海彬的通话。一丝无奈突然涌上心头,却在走到池海彬身边的时候,换上了另外一种淡然的表情。
  刚刚洗浴过后的女人总是妖娆迷人的,轻薄飘逸地睡袍在白炽灯的照耀下将她的曼妙曲线暴露无遗,引人无限遐想。
  她跟他就这样站着,并不在意这是在曼哈顿最有名酒店的阳台外,也并不在意白炽灯将两人的暧昧完全暴露。只是这种暴露,却隐藏着两人各自心思。
  这个女人就是池海彬的初恋姚姜。姚姜属于精致小巧的女人,由于保养得当,看上去不过二十七八岁。
  “阳台上风大,穿成这样小心着凉。”池海彬看着她,并不介意之前的通话被她听去,不过语气里却带着淡淡地讽刺意味。
  “你确定这个幼师接近你没有其他的目的?”
  这次来曼哈顿,姚姜不止一次这样问过池海彬。尽管她和他已经结束了,她得到了美国绿卡,也有了一个漂亮的混血女儿。但在姚姜的内心里,还是放不下池海彬,否则也不会在两年前选择离婚。
  如果池海彬在两年前没有遇到李清晴,或许两人还有复合的可能,不过爱情里没有如果,在没有遇到李清晴之前,池海彬也不会相信所谓的一见钟情,也不相信会有纯粹的爱情。直到那个女孩总是莫名其妙的出现在他的梦中,眼前,池海彬才知道,原来,他之前的爱情观都是错的。
  “你再不回去,乐乐要着急了。”
  池海彬不再看姚姜,转身回到了客厅里,漫不经心地坐到了宽大的沙发上,从茶几上拿起烟盒,取了一根烟夹在手指间,熟练地打开打火机,点燃,放下。动作如行云流水般潇洒自如,一股风流性感在不经意间流出。
  姚姜跟随着池海彬回到了客厅,脸上有些尴尬。自从她主动提出分手后,池海彬虽然不介意她时常出现在他的面前,但从不越矩,仿佛当她是个透明人。
  “乐乐一直拿你当做最亲的人。”姚姜想利用乐乐留住池海彬。
  “那是你教她的,查尔斯太纵容你了。”池海彬抬手弹了弹烟灰,温润的脸上依旧没有任何的表情,平静地说道。
  姚姜冷笑着说:“我的老公都能成为你的手下,真是笑话。没有什么是你做不到的,你不觉得你太无情了吗?”
  姚姜离开平都后,池海彬再也没有打听过她的消息,而叶倾天的步步紧逼,却成就了池海彬在美国的事业。查尔斯也是这时候进入的美邦集团。机缘巧合,两人再次重逢,却早已是物是人非了。
  “既然我这么无情,那就离开。朋友妻不可欺,最老套的话,却也是最简单的道理。都三十多岁的人了,你不懂吗?”
  外人都说池海彬余情未了,甚至不惜把姚姜的老公变成自己的手下。大家都对查尔斯鸣不平,但事实上却是查尔斯拜托池海彬照顾他的前妻。爱她就不惜一切代价让她幸福是查尔斯的爱情观。
  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是人类的通病,殊不知,很多人往往身在福中不知福。
  有些爱情,过去了就是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