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张？”秦然看着陶子脸色有点不好看，和颜悦色的笑着说道。
  她怎么……
  陶子面对这样的秦然，脸色更加的苍白，也更加的从心底生出一种，无地自容的感觉。
  她很丑陋。
  在这样的秦然让陶子觉得自己非常的丑陋。
  低下头，陶子双手在桌子下面捏紧。
  秦然端起咖啡喝了口，说道：“其实我也不是故意知道的，就是，无意。嗯，你是小米的那个好朋友，对吧？”
  “不要告诉小米！”陶子紧张的抬起头看着秦然，语气急躁，甚至带着乞求。
  秦然打量着她，忽然弯唇笑了，“你没资格要求我，对吧？”
  是。
  她没资格。
  陶子像是被霜打了的茄子似的，直接蔫了。
  看着她半响，秦然说道：“虽然你没有资格要求我，不过，这一点，我们还是有共识的，我不会告诉小米。没必要。”
  舔了下唇，陶子张张嘴，想要道谢，可是到最后，道谢的话还是没有说出来。
  秦然接着说道：“你和赵莱烊，你怎么打算的。”
  “是意外！”陶子咬牙，真诚的说道，“秦小姐，不管你相不相信，我说的都是真的。真的是意外。我和他，就是，我们真的是意外。我不是故意的。”
  “嗯。”秦然点头，“所以，这个意外，你打算怎么办？”
  “我们，”顿了下，陶子低声，“我和赵莱烊说好了，不会再见面，我不会找他。您可以放心。”
  “不不不，你误会了。”秦然低笑，看着陶子，“这不是我找你的目的。”
  “什么？”闻言，陶子有点懵，“不好意思，秦小姐，我不是，不是很明白你的意思。”
  “我的意思是，”秦然一字一顿，“你去找赵莱烊，要他负责。”
  “什么？！”
  这回，陶子是真的惊呆了。
  这是什么情况？
  秦然居然要自己去找赵莱烊负责？
  她不是赵莱烊的女朋友吗？
  这种事情发生，秦然不是应该恨不得把她扔到爪哇国去吗？
  怎么会，怎么会让她去找赵莱烊？
  她到底在想什么？
  “秦小姐，我不懂。”
  秦然微微往前倾身，笑着说：“很简单啊。你怎么会不懂呢？你一个清清白白的好好女孩子，跟赵莱烊，嗯，发生了亲密的关系。难道就要这么算了？”
  “……”
  “喂，不是吧，你真的打算这样算了？”
  真的好奇。
  特别的好奇。
  陶子忍不住问，“秦小姐，如果我没记错，你不是赵莱烊的女朋友吗？”
  “是啊。”秦然耸耸肩。
  陶子蹙眉，“那你怎么，怎么会让我去找他？你不是应该……”
  “应该把你剔出我们的生活？或者把你破口大骂一顿？”
  “……”
  陶子抿唇，却是默认了。
  秦然摇摇头，“陶小姐，说实话，你也算是帮了我一个忙。”
  “啊？”
  “我跟赵莱烊呢，我们之间有点问题，我想跟他分手。”
  秦然话落，陶子彻底愣住。
  不过，也终于明白了。
  明白了秦然的意思。
  原来她是想要利用自己。
  自己和赵莱烊的这场意外，正好成全了她，给了她一个机会。
  “秦小姐，对不起，我不能。”陶子说道。
  这回，换秦然愣住。
  “陶小姐，你不能是什么意思？你真的不打算让赵莱烊负责？你真的打算就这么算了？”
  “是。”
  “不是，陶小姐，你确定吗？”
  “我确定。”
  陶子话落，站起身，对秦然鞠了一躬，“抱歉，秦小姐。这件事是我错了，我对不起你。但是我不想做你对付赵莱烊的工具。”
  说完，陶子离开。
  转头看着她的背影，秦然若有所思。
  “不想做，工具吗？不想做伤害赵莱烊的工具吗？”
  她是不是可以这么理解陶子的意思呢？
  *
  医院。
  赵莱烊刚下手术，进了办公室，他疲倦的坐在沙发上，拿出手机给秦然发信心。
  ‘宝贝，在做什么？我刚下手术，晚上想吃什么？’
  短信刚刚发出去，办公室的门就被推开。
  看见来人，赵莱烊眼睛一亮，惊喜的站起身迎上来，“媳妇儿，你怎么来了？”
  搂住秦然的肩膀，他在她脸上亲了一下。
  秦然晃了晃手机，把手机收起来，看着他，“累了？”
  他眼下都是青黑，看起来是很累的样子。
  赵莱烊笑，搂着她走向沙发，两个人挨着坐下。
  握住秦然的手在唇边吻了吻，他说，“本来很累，但是看见媳妇儿你就不累了。正好你来了，说说，晚上想吃什么？”
  “不急。”把手抽出去，秦然说道，“我有话跟你说，等我说完，你要是还想跟我吃饭，我们就去吃泰国菜。”
  “什么啊？”赵莱烊笑，修长的手指刮了下秦然的鼻尖，“这么严肃的样子？我当然想跟你吃饭了。泰国菜吗？好啊。我来订餐厅。”
  他说着，拿出手机。
  秦然一把将手机抽走，看着他，“等一下，我还没说呢。”
  “怎么了啊？”
  赵莱烊笑容更大，手指捏住她的下颌，凝视她的眼睛，“媳妇儿，你怪怪的。”
  他的手指，有消毒水的味道。
  嗯。
  他身上很少有香水的味道。
  就算是喷了很重的古龙水，还是难免在其中掺杂了消毒水的味道。
  一开始会觉得，很难闻，这种混合的味道。
  不过后来习惯了，反而觉得，这是专属于他的味道。
  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安心。
  这个时候，秦然忽然想，如果说出来，她以后会不会后悔呢？
  “媳妇儿？”
  见她发呆，赵莱烊往她唇上轻轻咬了一口。
  秦然回过神，捂住他还要再靠近的嘴巴。
  “我们分手吧。”
  动作顿住。
  赵莱烊看着秦然，秦然也看着他。
  拉下她的手，赵莱烊眯起眸子，“小然，你说什么？”
  他叫她小然，不是媳妇儿，不再亲密，也不是秦然，不算疏远。
  还真的是，赵莱烊式的体贴。
  只可惜，真的可惜，她没办法爱上他。
  努力过，真的没有办法。
  对颜苏木，算是释然。
  可是对他……
  他很好，非常好。
  就是因为很好，所以秦然在认清楚自己的内心之后，不想耽误他。
  “莱烊，你很好，只是……”
  “停。”赵莱烊抬起手打断秦然的话，笑，眉眼弯弯的，“这话怎么这么别扭，好人卡？”
  “……”
  “你我之间，不必吧。”
  “抱歉。”
  “行了行了。”赵莱烊站起身，“合则来，不合则散。谁也不是玩不起的人，对吧？”
  他的态度……
  秦然蹙眉，“我没有玩。”
  “哦？”赵莱烊邪魅一笑，“说分手就分手，这还不是玩？”
  “总之，我没有玩。对你，我也是认真的。”
  “哦，是吗。”
  “不管你信不信。”
  “那就当，我信了。”赵莱烊耸耸肩，“得了，分手就分手吧。我累了，刚下手术，我得眯一下。”
  秦然点头，拿起挎包往外走。
  走到门口，她站定，回头看着他，“晚点要不要一起吃饭？”
  “还吃饭？”赵莱烊挑眉，“手都分了。饭就不必了吧。”
  “分手我们还是朋友。”
  “那是自然。不过，既然你不是我女朋友了，那我拒绝和你吃饭这事，就能做了吧？”
  秦然笑了笑，拨弄一下头发，“当然可以，走了。”
  开门，关门，她走了，倒是，潇潇洒洒。
  赵莱烊呼出一口气，捏了捏眉心。
  说是难过，其实也没多难过。
  说是气不顺，多少有点。
  想了想，掏出手机给林寻打过去。
  “晚上出来喝酒？”
  “不去，有约。”
  “尼玛！是不是兄弟？”
  “是，但是不约。”
  林寻把手机挂断。
  赵莱烊盯着手机，骂骂咧咧。
  想了想，给颜苏木打过去。
  “喂，苏木，晚上有事吗？”
  “没事。”
  “出来陪我喝酒吧。”
  “晚上要陪殷小米吃饭。”
  “……靠！你刚才不是说没事吗！”
  “是没事，不过不喝酒。”
  说完，颜苏木也挂断线。
  赵莱烊把手机扔向沙发，抬起手盖住眼睛。
  靠靠靠的！
  一个一个，欺负他孤家寡人是吧！
  然后，他就不知道那根弦不对劲儿。
  掏出手机，他拨出一个，本以为绝对不可能主动拨出的号码。
  ……
  酒吧。
  陶子看见吧台那边的男人，犹豫了很久才走过去。
  说实话，接到他的电话，她震惊。
  本不应该过来。
  只是……
  她鬼迷心窍了。
  “喂！”
  在赵莱烊身边的高脚椅上坐下，陶子支着下巴，“怎么了？”
  “来了。”赵莱烊往她面前推了一杯酒，说：“不好意思啊，实在找不到人，所以找你出来。”
  怎么可能找不到人？
  他也不是就颜苏木和林寻两个朋友，说不好听的，狐朋狗友，酒肉朋友，他赵少爷可是有一大堆的好吗。
  只是那个当下，谁都没想起来，独独想起她了。
  也是见鬼。
  陶子看着面前酒杯，又看看赵莱烊，问，“你心情不好？”
  “分手了。”
  “……”
  赵莱烊仰头喝了酒，转头，一手箍住她的后脑勺，一手按在吧台上。
  陶子瞪大眼睛，整个人被按着往前，唇上一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