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叫人来？”温迪认真想了想，然后说，“不必了吧？”
  虽然那些人仅仅只是游戏里的npc，可是相处这么久了，他们的表现真的越来越真实，总是让温迪觉得很混乱不知道自己是在真实世界里面还是玩游戏。她分不清了。如果继续招揽租客，等那些人来了不就是直接送死吗？白白让人来送死有什么意义？她应该先想办法把公寓里的鬼杀掉。
  其他的，以后再说。
  “租客住不了几天就失踪，我怎么跟人家解释？”温迪对温玄说，“算了，就假装柯晟和马晓吉还在这里住……反正也没人会来我这里查他们的下落，对吧？”公寓里的租客互相不认识，就算看不到柯晟和马晓吉也只会以为是跟他们错过了，不会追究的。而且公寓里的租客大部分都是死宅，谁会在乎邻居在不在家？温迪觉得要瞒过这些人也不是多难的事情。
  “好吧。”
  由于温迪已经下定决心，那么温玄除了支持也没法再说别的。两人又在客厅休息了一会儿，不久，送外卖的到了门外，果然温玄根本爬不起来，还是温玄起身去拿的外卖。两份黑椒牛柳意面，两碗罗宋汤，他结了钱，拎着食物回家把它们放桌上。
  “你们今天吃外卖啊？不开火？”裴凤春站在门口好奇地问。
  温迪吓得翻身跳起：“你怎么在这？你不上班？”
  “今天是周末啊！”裴凤春说。
  “啊？哦……”温迪讪笑道，“不好意思，我日子过糊涂了。”
  “没事。”裴凤春准备走。
  突然温迪叫住他：“那个，裴老板！”
  裴凤春停下来回头看她：“怎么了？”
  “你同事是不是去出差了？”
  “是啊。”
  “他什么时候回来？”
  “那我不清楚。”
  “你呢？”
  裴凤春被温迪问得满脑子浆糊，疑惑地反问道：“我怎么了？”
  温迪纠结地问：“你要不要出差？”
  “出差这种事不是很常见啦，我没出过差。”裴凤春继续反问道，“怎么了？”
  温迪盯着他看了好久才叹了口气，摇头说：“没事。”
  她脸上怎么看都不是真的没事的样子。
  但是温迪明线不愿意说，裴凤春也没法逼问，只好疑惑地摇头离去。
  温玄关上门，转身问她：“你想把他赶出公寓？”
  “赶出公寓这种说法好像有点严重。”温迪纠正，“是请。”
  她刚刚其实是想要试探一下裴凤春这段时间会不会像简南春一样有事离开，毕竟公寓这个地方，不是安全的居所。谁知道裴凤春给了一个她不想听的答案，他说他不会出差，也没有要离开的意思——这不是废话？谁会刚住几天就丢掉这么好的房子啊！将心比心，如果温迪是他那她也会安安心心住下。
  然而这里并不是个好房子。
  第690章
  温迪有点郁闷，坐在餐厅吃东西也一脸纠结，眉头深锁能夹死两排苍蝇。不过这个天气也没有苍蝇会出来送死，她只能夹一夹空气而已。她专心思考，右手的叉子卷起面条机械性地送到嘴里，嚼没两口就咽下去，等她吃完面汤也可以直接入口，温迪很快就解决了这一餐，不到十分钟。
  “你呢？”温迪自己吃完就开始拽起来了，马上扭头看温玄。
  结果温玄比她还快，盘空碗空。
  温迪没话说，反正都是外卖盒子，吃光了扔垃圾桶都不用洗碗。然后两人蹑手蹑脚地出了门，悄悄地顺着楼梯溜上三楼，没发出声音。先确认三楼其他三个房间都很安静，温迪就打开了301室的门，先进去，温玄跟上来，也静悄悄将门合拢。关上门，两人才同时松了口气。唐窦死得很惨，但没103室那俩小情侣惨，温迪把他的尸体收进空间，抹了半天电脑上的血有点烦，索性把电脑和键盘一起扔进空间。
  “反正这间屋子以后要处理掉，这些使用物品留下来也没用啊。”温迪想了想，觉得这些物品要是留下来反而会成为把柄，如果全部清理掉，就算有npc警察来也不会找到在这里住过的人留下的蛛丝马迹。想到就做，温迪将房间里全部搜索了一遍，翻出唐窦带来的所有行李：电脑、被褥、衣服……等等日常用品一并扔进空间，将301室还原成没有人住过的样子。
  温玄扫了一眼觉得收拾得挺干净，提醒她楼下也得收。
  “我知道。”温迪又悄悄打开门，跟温玄飞快地闪身溜出来，关上门，然后又鬼鬼祟祟地下楼梯，步伐非常小心。虽然楼梯间和楼道里都没有人，但是温迪还是非常注意自己的脚步声，因为二楼住着个好奇鬼，要是她发出的动静太大，住203室的贝琴一定会忍不住打开门出来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可太懂他了！
  回到一楼，这次温迪没带上温玄，把他赶回101室后，自己独自前往103室，将马晓吉和柯晟留下的所有行李全部收走，跟唐窦的行李放在一起。尸体归尸体，物品归物品，温迪看了几秒钟就赶紧从空间里逃出来了，她有点担心自己要是在空间里待久了又会见到诈尸事件。
  不过等温迪准备开门的时候，突然呆住。
  因为她听到了声音。
  “是吗？我？这个……”裴凤春打开了自己房间的门，站在走廊里打电话。温迪本来想等等，没想到这一等就是五分钟，她全程站在玄关，因为紧张所以浑身紧绷，小腿太用力没一会儿就麻了，差点一头栽在门上。她赶紧扶着墙壁站好，竖起耳朵听外面的动静。她不能当着裴凤春的面打开103室的门，所以她想等裴凤春进去再说，没想到又等了五分钟他还在聊。
  聊聊聊！
  ——有什么好聊的！你没家吗？
  温迪一边揉着自己的小腿一边抱怨，气不过地搬出一把椅子坐下来。
  不站了。
  结果她盯着闹钟看了十分钟，外面还在聊，聊什么那么起劲？
  “真的不行，我刚才应该已经跟你说清楚了，对……我明白，我知道，你讲了那么久我都听得懂但是……小简那边解决不了吗？对啊，我的意思是……唉……好，你说，我在听。”裴凤春全程都是苦恼和无奈的语气，对方似乎在拜托他做什么事情，而裴凤春这边则是不断地拒绝，语气从较为婉转逐渐变得坚决，总之就是不肯干。
  拒绝得这么干脆，难道对方是在为难他？有什么事情这么为难啊？
  温迪趴在门上偷听了半天也听不到重点，有些郁闷。
  最重要的是裴凤春这个电话好像打个没完，她到底要在103室关多久才能出去？温迪已经把103室所有的物品全部收进了空间，只留下了公寓原装的基本家具，撤去了那些生活化的用品后，即便这个房间里有餐桌有沙发，但还是显得特别的空，气氛有些阴郁，她待在这里总觉得不舒服。
  哪儿哪儿都不舒服。
  要不是屋里没窗，温迪都差点觉得自己在吹冷风了。
  虽然现在距离天黑还早得很，可是温迪未雨绸缪，总觉得时间过得特别慢，然而越想出去就越是出不去，她就想不明白了为什么裴凤春非得打开门来走廊打电话？就在她忍无可忍打算冒险直接开门出去时，她听到了温玄的声音。
  “裴先生！”
  “啊？哦……你等一下。”裴凤春对电话里低声叮嘱，然后抬头问温玄有什么事。
  温玄小声说：“我有一件事想跟你说。”
  他边说话边把裴凤春往房间里推，然后右手一挥，“砰！”把门关上。
  温迪一听到关门声就立刻冲出去，从103室逃难回到101室，门还给她留着，温迪拉开门就能进去。然后温迪也给留了个门，在餐厅里坐了几分钟，就见到温玄从外面回来了。他笑嘻嘻地拉开门，连多余的试探动作都没有做，像是早知道她会给自己留门，很自信地在温迪对面坐下：“我刚才等你半天，没见你回来我就知道出了事，一出去就看到裴凤春堵在走廊里，所以想办法把他骗回他家，怎么样？我是不是很机智？”
  这是明晃晃的邀功，温迪马上给予一个奖励。
  她捏了捏温玄有肉感的脸，笑眯眯地说：“机智，亏你想到替我解围，要不我完蛋了。”
  这可不是温玄要的奖励。
  绝对不是！他蹭了蹭温迪的手，然后撇撇嘴，努力表达出一副很嫌弃的样子。
  “哦对了。”温迪走到客厅检查电话，看有没有未接来电。虽然是座机，但是它也有基本的记录功能，如果有人打电话来，也是可以录音的。然而她仔细研究了半天发现没有。温迪打算出门，本来要带温玄一起去的，但考虑到要等张月的电话，她就把温玄留下了。
  “为什么？”温玄说，“我来跑腿吧，你在家里等我。”
  “我又不能把戒指给你。”温迪小声解释，“戒指只有我能打开，如果换主人那空间里的东西就会全部粉碎。”里面塞了两间超市那么多货物，让她把戒指里的东西全毁掉？那温迪是绝对干不出来的。而且她已经用滴胶把戒指封死了，如果想换主人她还得把戒指表面那层水晶滴胶砸碎，搞不好会破坏戒指本身，所以温迪不想冒险。
  她安抚温玄：“我只不过是出去抛个尸，很快就回来。”
  “哦。”
  两人谁也没质疑为什么温迪能这么平静地说她要去抛尸。
  然后温迪就独自出门了，这回要亲自去找一个荒山，把空间里那堆尸体全埋了。虽然温迪在温玄面前摆出一副很有自信的样子，其实也是第一次抛尸，没有经验，连该怎么找山都无从下手。难道要先去买一张地图，先研究附近哪里有山可以爬？幸好温迪虽然没有经验和对本地地形的了解，但是她有钱，走出半塔街后拦了一辆出租车问他附近哪里有山。
  “山？”司机认真想了想，回答她，“我们这里没有什么漂亮的山。”
  “是山就行！荒山也行！”温迪补充道，“我要拍摄一个俯瞰的画面，所以需要一定的高度。”
  “哦……这样啊，好。”
  司机答应了，在城里兜了几十个圈子后把温迪拉到了一座荒山。虽然温迪主动提出荒山也行，但没想到他居然真的把她送到了一座完全没有任何绿植的山上。这未免也太荒僻了……不过温迪有枪，所以也不怕这个人心怀不轨。她交付了车费，就告别司机上了山。温迪爬到山顶处，才终于看到了几棵零星的树，估计是因为地势高，靠着雨水和阳光养活的，长得不是很好，又歪叶子又少，明明是九月却像入冬似的，无比枯败。
  “不过这里倒是挺适合埋尸。”
  温迪吐槽了一句，从空间里取出一把铁锨，开始挖土。
  只有在挖坑的时候温迪会非常后悔觉得自己还是应该把温玄带出来早知道不要管什么张月的电话了爱接不接大不了到家以后回拨那个未接电话——如果有的话。挖坑挖得她汗如雨下，比坐车来用的时间还久。不过好消息是荒山山顶的土质又脆又软，一铁锨敲下去能砸碎一大方土块，由于缺水所以土质也轻，跟铲沙子似的。
  挖好大坑后，温迪把脸上的汗一抹，立马不认账：“唉，幸好没把温玄带来，我真厉害，看来我一个人也能搞定嘛！”完全不承认自己刚刚究竟有多想念温玄期盼他能在身边。把大坑挖好以后，温迪把三具尸体送进了坑底，连着他们的行李一起放好，最后将刚刚的土块重新铲回去，把马晓吉、柯晟、唐窦三人掩埋，多余的土被温迪铺平，也没有送到别的地方，现在地上就是多了个缓坡，除了是新土外，看不出有多显眼。再晒一天，这块土跟别的地方马上就会混合成一样的颜色。
  搞定这里以后，温迪轻松多了，将铁锨往空间里一扔就扭头下山。
  第691章
  虽然来荒山的时候温迪是坐车来的，但那是因为她不认识路。现在她站在山顶，居高临下，找自己住的地方很容易——半塔街附近有一座超高的商场，现在就在她眼皮子底下，只要温迪愿意，利用空间闪现可以瞬移到商场的楼顶。不过她不想去楼顶，也没想吓人，所以只是确认方向后普普通通地进行短途闪现，几分钟后就从荒山赶回了半塔街附近。
  她没回家，而是去了之前去过的商场。
  温迪要去上次做交易的那家金铺，继续卖金条。温迪既然要从张月那个老朋友那里买法器，肯定得大出血，这是为了保命买的东西，不能省钱，所以带了许多金条去换现金，等温迪从金铺里出来的时候，拖着个带滚轮的行李箱，里头装的全部都是现金，温迪拉着箱子若无其事地走到一个无人的角落，把箱子里的钱全扔进空间。
  这样一来就算有人瞄准了她的箱子也只能打劫一个空箱了。
  温迪放心地拖着空箱子继续在路上走，她没有心情在商场里逛了，直接出了商场，但又没有回家，而是赶去了张月的中介所。现在时间还赶得及，她不想回去等电话了，打算直接带钱上门——这就是她非得拖着个箱子的原因，如果需要马上拿钱，她就可以悄悄将空间里的钱送进行李箱，这样一来又安全又能立刻交易。
  温迪到了张月的店门口，正常营业，所以她直接推门进去了。
  张月正在跟一个女人讲话，见温迪进来，和那人解释了两句就马上起身来迎接她。
  “温小姐难得出门一趟啊！”他问，“找我有什么事？”
  “还能有什么事。”温迪把空箱子往旁边一推，问张月，“你那个老朋友回信没有？”
  “呃。”张月看了看周围，招呼她上二楼。
  温迪乖乖跟着他上去，问他为什么，张月无奈地说：“我一个卖房的跟你讨论鬼这种事，哪个客户愿意听啊？听个开头就吓跑了，我还要不要做生意？”最重要的是他雇佣的那群中介没一个有他这种口才和魅力的，要是他能拆成十个去看着那些客户，他就算当场跟温迪聊凶宅都不怕其他客户会跑路。
  “也对。”温迪附和了一句就继续催，“你那个朋友有没有联系你啊？”
  她现在满脑子都是张月那个会杀鬼的朋友，其他的全部不重要。
  “你来得正好，我刚准备接待完那个客户就给你打电话。”张月从抽屉里拿出一张纸，写了两行文字和一行数字，撕下来交给温迪。温迪接过，他在旁边告诉她上面写的是他老朋友的名字和店址，数字则是朋友的联系电话。“我这个朋友叫陶升，平时不爱跟人闲聊，别看他是做生意的，但脾气还挺大……”
  “我明白。”温迪拦住他找补，说，“只要他能帮我，他骂死我都成。”
  她回答时，眼睛也一直锁定在纸上，一目十行地扫过。
  “未知市？”温迪迷茫地举着字条问张月，“你不是跟我开玩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