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9章 1413.何事秋风悲画扇(62)
作者:卷云白兔      更新:2023-04-16 20:54      字数:1947
  顾宁逸赶回来,就看到那样令他惊骇至极的画面,他几乎无法站稳,她躺在血泊的样子还历历在目,摧毁了他所有的希望。
  他又要再一次永远失去她了吗?
  “顾……”
  阿昕万分焦急地想让顾宁逸想想办法,却见他眼中泪水滑落,绝望地看着天台边缘的女子。
  她心一悸,究竟发生什么,才会让这个永远肆意、光芒万丈的顾宁逸绝望到这般地步呢?
  但现在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阿昕深呼吸,压低声音,“顾宁逸,你冷静点,最重要的是把人救下来,最少也要等到下面的救援队布置好,我想你是最不想会长出事的人。”
  顾宁逸失去焦距的瞳孔再次凝聚光亮,他指甲狠狠陷入肉中,他不能再次失去她,绝不能!
  顾宁逸小心地靠近她,声线温柔,如同往常一般,不敢露出半点异样,“善善,你在看什么呢?”
  甄善慢慢地抬起头,空洞的眸光在他身上划过,“跳……”
  一个字让顾宁逸和其他人心提到了嗓子眼。
  顾宁逸尽量掩住所有恐慌,轻声地问:“善善,是在玩什么游戏吗?我们回去,我陪你玩好不好?”
  甄善看了看他,又缓慢地转过头去看楼下,随即,她毫无征兆地放开握着栏杆的手,整个人往下坠去。
  “啊!”
  “善善!”
  顾宁逸惊骇地大喊,身体往前冲去,紧紧地拉住她的手,他的身体已经有一半伸出天台外,差一点,两人都会摔下去。
  其他人在惊恐过后,连忙跑过来帮忙。
  甄善被吊在半空中,但是她脸上没有半点慌张,平静到麻木,抬起头,那双空洞的凤眸看着顾宁逸,仿佛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拉着自己。
  啪嗒,一滴眼泪落在她的脸上,她却毫无反应。
  顾宁逸痛苦地哀求着她,“善善,抓紧我,抓紧我……”
  甄善缓缓抬起手,却不是要去抓顾宁逸,而是想撇开他的手。
  顾宁逸瞳孔紧缩,“不、不要!”
  好在这时,陈眀趁机抓住甄善的另一只手,两人合力将她拉上来。
  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几乎脱力都坐在地上。
  顾宁逸死死地抱住甄善,仿佛他松一点,她就会消失在他面前,再也、再也找不到了。
  甄善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就呆呆地被他抱着,也不反抗,仿佛一切情绪都被抹去,也好似不知道刚刚她离死神那么近。
  那样的平静,令人害怕,也揪心至极。
  阿昕几乎是泣不成声,会长怎么会变成这样?
  陈眀眼睛也红了,而其他医生和护士反应过来,连忙要过去,让顾宁逸带着甄善去检查。
  但,顾宁逸此时的状态也有些不对劲,如同穷途末路的凶兽,警惕防备着所有人,根本不让医生们靠近甄善一点。
  医生们没办法,只能把眼神放在陈眀和阿昕身上。
  两人心里很难受,却只能打起精神去劝顾宁逸。
  最后还是一句“会长可能受伤了,得赶紧治疗”才让顾宁逸回过神来,抱着她跟医生去检查。
  只是,无论如何,他都不愿再离开她一步,医生们没法,只能随他。
  谁都看得出,不仅甄善需要心理治疗,顾宁逸同样也需要。
  ……
  甄善除了点擦伤,身体上没什么大碍,顾宁逸也渐渐地冷静下来,至少在情绪上,谁都没能看出他有什么问题。
  他让人来办了出院手续,抱着甄善离开医院,回到了他的私人别墅。
  顾宁逸温柔地将她放在床上,轻轻抚了抚她的头发,“善善,饿不饿?想吃什么,我去给你做好不好?”
  甄善仿佛听不到他的话,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低着头,盯着被子的花纹,那双漂亮的凤眸呆呆的,没有了一丝活力。
  顾宁逸心脏如被人撕碎一般,是他,把她害成这样的。
  第一次他逼死了她。
  这次,他依旧把她逼向绝路。
  可是,即便如此,顾宁逸还是无法放开她,还是做不到放她走。
  自私卑劣,恶魔也不过如此。
  叩叩
  “先生。”
  管家在门口低声地叫了一声顾宁逸。
  他只有一个人,要想时时看着甄善,一些杂事就必须有人来代为处理。
  这个世界虽然是他构造的,但他除了能知晓他想知道的人的动静外,并没有什么特殊的能力。
  当然,他如果想动用,也不是不行,可这就相当于在抽取维持幻境世界的能量,会让原本稳定的幻境发生一些意外,也会让压制甄善记忆的封印薄弱下来。
  还会让顾宁逸招到一定的反噬,先前,他能及时拉住甄善,是他动用了一点力量,到现在,他喉间还满是血腥味。
  如果可以,顾宁逸也想抹除那些令她痛苦的记忆,但那样的话,这个幻境就维持不住了。
  顾宁逸已经什么都没有了,他除了紧紧地抓住她,他也不知道自己还能怎么办。
  此时此刻,顾宁逸自嘲,她该是多不幸,才会遇到自己这么个疯子。
  别人疯,是自欺欺人的疯,可顾宁逸,却是疯得格外清醒,但知道又如何,他只能继续疯下去。
  顾宁逸眸光晦涩,他轻抚着她的头发,温柔地说:“善善,我有点事情要去处理一下,待会再来陪你说话,陪你玩,好不好?你别怕,我不会离开的,我就站在门口那,你转过头就能看到我了。”
  甄善依然盯着被子上的花纹,顾宁逸在说什么,仿佛进不了她的耳朵,他已经被她摒弃在她的世界之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