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
  秦海声音带着哽咽和颤抖，“有没有可能是误诊？”
  毕竟，他在新闻上看过这样的情况，或许自家妈也是呢？
  秦家人也抱着最后一丝希望看着医生。
  医生摇头。
  “那，那。”
  秦海用力吸气，在呼出，好久，才觉得自己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时，才终于将一辈子都不想问的话，问了出来，“那我妈，还能活多久？”
  “这个，要看情况。”
  医生说了一堆，但秦家人明白，估计就是半年左右的时间了。
  “你们也别太灰心，这其实并不是绝对的，也有人活了五年，十年甚至更久的。”
  但这是极少数。
  哪怕医生没有说，秦家人都明白。
  “谢谢医生。”
  秦奶奶醒来的时候，就看见老伴儿子儿媳都守在床边，自家那没出息的二儿子，眼睛都肿了，一见到她眼泪，猫尿又不停地往下掉，得，不用问了，她就知道，她恐怕没有多长时间了。
  “哭什么，谁都有这一天的。”
  秦奶奶笑着说道。
  “妈。”
  一听她这么说，秦江哭得就更加厉害了。
  比起秦家人难以接受这个事实，秦奶奶自己倒是不觉得意外，并且整个人都非常平静。
  出了病房。
  “二弟，我决定给大为和大成打电话，让他们回来。”
  秦海开口说道。
  “嗯。”
  此时秦江满心都是他妈，一听大哥这么说，下意识地点头，随后才明白过来，开口说道：“妈说不让我们通知他们的，让他们好好比赛，为国争光。”
  “你觉得妈这个时候，最惦记的是你和我吗？”
  虽然是妈的亲儿子，可这个问题，秦江想都不想就摇头，在妈心里，他绝对没有大成重要。
  “我知道了。”
  秦江从口袋里拿出纸，擦完眼里，接着又摁了摁鼻涕，才开口说道：“大哥，你来打吧，我怕我会哭出来。”
  不是怕。
  而是绝对会。
  反正现在他一想到妈，就想哭。
  秦海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并不意外，他是长子，是大哥，妈的事情交给他来处理就可以了，不管怎么样，最后这段时间，他绝对不能让妈留下任何遗憾，只是，“二弟，你要看好爸，知道吗？”
  秦江抬头，看着秦海，点头。
  “要仔细些，爸妈的感情，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们经历了那么多的风风雨雨，我有些担心，爸会承受不住，妈已经这样了，我们不能再让爸有任何的闪失，你知道吗？”
  “知道。”
  秦江用力地点头。
  而秦海。
  拿着手机出门，想了想，终究还是没有打电话，他其实也就只是表面上看着比二弟坚强而已。
  实际上，这个时候，他难过得都快无法呼吸了，自从妈晕倒到现在，他眼前就是一片灰，这个世界的色彩和活力，仿佛都和他没有半点关系一般。
  找了个无人的角落。
  低头，编辑了一条短信，给秦大为和罗兰都发了过去。
  手机震动传来。
  两兄弟同时拿起。
  然后，都变了脸色。
  “这是真的？”
  好一会儿，秦大为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大伯不会拿这样的事情开玩笑的。”
  罗兰开口说道，“堂兄，订机票，我们回去。”
  “嗯。”
  这个时候，他们肯定是要回去的。
  “大成弟弟，你别担心，或许有奇迹发生的。”秦大为有些担心罗兰。
  “我没事。”
  罗兰摇头。
  兄弟两定了最快的机票，收拾了东西，就出了房间。
  刚到酒店大门，就遇见了足球队的人。
  “你们去哪儿？”
  秦大为会想踢足球，只不过是想要满足他曾经作为球迷的一个心愿，就是拿到世界杯的冠军，至于足球队的队员，他的好感真的十分有限，再加上这个时候惦记着奶奶，看着屁本事都没有，却还是喝得面红耳赤的一群人。
  “跟你们无关，让开。”
  完全不像和他们说话。
  “小子，很嚣张嘛！”
  本来就对两人不满，赛后看国内的报道和评论，更是憋屈得不行，全部都是夸赞这两兄弟的，至于他们，没一句夸的，最好的就是说他们拿出了正常的状态。
  他们又不傻。
  哪里会不明白这其实就是在讽刺他们。
  更别说网上那些流言。
  什么叫原本就不入流的队员，在大为和大成哥哥的衬托下，直接就变成比住还蠢的废物。
  他们做错了什么？
  要被这样的诋毁。
  想想他们训练有多辛苦，比赛承受了多少压力，那些人凭什么这么说他们？
  第136章
  “堂兄！”
  罗兰看着面前明显是酒气上头的队员, 不管对方是想要借酒找事，还是真醉是在撒酒疯, 他们兄弟两都没有时间, 也没有心情陪这群人玩，“我们走旁边。”
  “好。”
  秦大为点头, 跟着弟弟准备绕道走。
  结果。
  一群人都怒了。
  干什么！
  无视他们吗？
  球踢得好就了不起吗？
  智商高, 学习好就可以这么拽吗？
  好吧。
  后面才是重点, 不能说体育生成绩就一定不好。
  但事实是, 至少在他们的足球队, 真正热爱足球, 将其作为梦想，并愿意为之付出一生努力的人, 少之又少，更多的是年少时学习不好, 没办法之下，才将足球当成一种谋生的职业。
  而如今。
  面前这两个人，明明成绩那么好, 以后无论从事什么行业，都能轻轻松松地赚到大钱, 达到别人无法匹及的社会地位, 可作为名牌大学的大学生, 他们为什么不好好地待在学校，偏要跑来踢足球。
  是来向他们显摆，他们有多优秀, 多全能吗？
  还是像之前，秦大成所说的那样，只是为了嘲讽他们。
  让他们看看。
  两个业余的，踢得都比他们这些专业的要好？
  呸！
  想着网上对这两兄弟有多夸奖，就有多践踏他们，虽然以前他们也经常被骂，早已经习惯了，可这一次，却特别令他们不爽。
  如今，遇上两人。
  自然是各种的不顺眼。
  而他们，或许自己都分不清，到底是心底的自卑作祟，还是出自人性的嫉妒，反正两兄弟绕路和模式的行为，直接就激发了他们的怒火。
  “站住！”
  叫住他们的人，不止一个。
  然后，一群人再次跑到他们面前，并且这次的距离更近。
  冲天的酒气，令罗兰十分反胃，眉头皱得更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