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了一眼，主要是面食、水饺、卤蛋、鸡腿一类的。
  今天确实也还没吃饭，于是我道：“牛肉面。”
  “要辣吗？”老板问。
  我道：“加辣。”
  老板向后厨喊了一声：“牛肉面，加辣！”
  后厨没动静，但这里不隔音，我听到了开火的动静。
  没一会儿，面好了，老板从后厨将面端了过来。
  我拿起筷子拌面，一边拌面一边开始跟老板攀谈：“后厨的阿姨，脸是怎么回事哦。”
  “十多年前车祸撞的。”
  “她腿脚也不利索，老板你肯收她做工，真是个好人呐。”我道。
  老板笑了笑：“讨生活，都不容易嘛。味道还可以吧？”
  “好吃、真的好吃。”我没说瞎话，这面馆虽然很不起眼，但做出来的面用料足，和外头面馆完全不一样，收费也不贵。
  我一边吃，一边道：“老板，你这样，有钱赚呀？”
  老板笑道：“有，只是赚的少。这一带住的穷苦人多，大家都不容易，我凭良心做生意，薄利多销嘛。”
  面馆里没有任何不正常的气息。
  或许得直接一点。
  我喝了口面汤，道：“老板，跟你打听个事儿。两年前，这里是不是有一桩分尸案，一个男的被分尸了，还有些尸体没找到。”
  老板脸色一变。
  第332章 面馆背后
  “你问这个做什么？”他打量着我，估计怀疑我的身份。
  “听人说那男的闹鬼了。”
  老板大惊：“什么？你这开什么玩笑。”
  “我可没开玩笑，是死者母亲亲口说的。死者的手变成了鬼手，一到晚上，就在这附近的巷子里到处溜达，寻找自己丢失的腿和头，你说吓人不吓人？”
  后厨忽然传来落地声，像是瓢盆一类被打翻的声音。
  紧接着，瘸女人从后厨走了出来，盯着我道：“没有鬼，这个世界上没有鬼。”她话虽如此，手却在哆嗦。
  这女人果然有问题。
  难道她杀死了刘峰？她和刘峰能结什么仇怨？
  如果是放在平时，我肯定会采取缓和一些的手段，慢慢调查事情的真相。
  但现在，事关老谢的生死，时间耽误不得，因此我也没有耐心慢慢查了，便放下筷子，一边抹嘴，一边道：“可我怎么听说，是你杀了刘峰？”
  这话太突兀，老板和瘸女人都吓了一大跳，像看神经病一样看我。
  老板率先道：“你有什么证据？”
  我顿了顿，看向他：“我说你店里的员工杀人分尸，你不害怕，不反驳，反倒是问我有什么证据？有意思……我还听说，杀刘峰的，不止一个人，该不会你也参与了吧？”
  老板脸色煞白，汗珠子顺着鬓角流下：“你不要胡说，栽赃是犯法的！”
  旁边的瘸腿女人周身紧绷，目光死死的看向我，胸膛起伏着，显然在大喘粗气。
  这更加坚定了我的猜测。
  “我敢肯定，刘峰的死，与你们有关。知道为什么吗？”
  两人不说话。
  我道：“因为他的手，变成一只鬼手，那只鬼手亲口说的！”
  我话音刚落，面馆门口忽然出现了一辆自行车，老古骑在车上：“刘雪梅跟我说你在这儿，刘峰的墓地我去看过了，阴气很重，但他的鬼体和谢小子都不在那儿。”
  突然出现在门口的自行车，超出常人的认知，老板和瘸女人吓坏了，立刻凑到了一处，颤声道：“你们，你们究竟是什么人？什么鬼……刘峰变成鬼了？”
  古扶看了他俩一眼，问我：“这是？”
  我道：“我怀疑他们是杀死刘峰的凶手。”
  古扶不置可否：“谁杀死的刘峰，这重要吗？那种人渣，杀了就杀了。”
  老板两人听到这儿，不禁看了古扶一眼。
  老古下了车，拍了拍二八大杠，对它说了句‘一边躲起来，别到处溜达’，说完，二八大杠就在老板两人眼前猛地消失了。
  老板还掐了自己大腿一把，估计怀疑自己是在做梦。
  我见了，便道：“别掐了，这不是梦，是真的。我和这位兄弟，我们也不是警察，我们是‘鉴诡师’，专门驱邪除怪的。那刘峰已经变成了恶鬼，正在作恶，还抓走了我朋友。我调查到你们这儿，只是想找到恶鬼，救人出来。”
  顿了顿，我逼视两人：“你们最好配合，否则，我们救人心切，可不会客气。”
  “你们、你们不是警察？”
  “不是。”我道。
  老板眼珠子转了几下，不知在心里琢磨了一番什么，还是坚定道：“人不是我们杀的，什么鬼不鬼的，没有证据，不要随便冤枉人。你们快走，不然我报警了！”
  我一阵恼火：“报警？你报一个试试？警察来了，听完事情的始末……我身正不怕影子斜，是不怕他们查的。怎么，你们也不怕查吗？嗯？”
  两人不说话了。
  我笑了笑，摸出手机：“我现在就帮你们报警。”
  老板见我要打电话，连忙扑上前来，几乎要哭了：“你、你们究竟要干什么！就不能给人一条活路吗！”
  我道：“你们杀人还有理了？”
  老板怒斥道：“那是人吗？那就是一个畜牲！”
  瘸腿女人上前拉住他的手臂，老板推了她一把，道：“放心，如果出了事，都推到我身上，我一力承担。到时候这个面馆，就留给你。”
  瘸腿女人哭了起来。
  我瞧着这情形，就好像我十恶不赦，恃强凌弱一样。
  一时间我也很郁闷：“行了。别哭了，我说的还不够明白吗？我知道刘峰不是什么好人，我也没兴趣查案，我是为了救人，才追查到你们这儿的！你们知道什么就快说，我时间不多了，再晚一步……我朋友，或许就要死在刘峰的手上。”
  老板估计看我不像说谎，喃喃道：“他真的变成鬼了？这个畜牲，死了都不消停。好，我告诉你们，但我要说明，人是我一个人杀的，跟其余人没关系！”
  其余人？
  果然，杀刘峰的不止一个，或许，更不止眼前这两个。
  我道：“我对真相不感兴趣。”
  老板于是深深吸了口气，道：“这家面馆，以前的主人是‘老杨’。他是个好人，自己也没什么钱，但还把价格压的很低，给我们这些穷苦人，提供一些便宜又扎实的饭菜。”
  “我以前是做保安的。”顿了顿，老板又道：“老杨有个女儿，八岁，叫‘茜茜’。我们是看着她长大的……刘峰那个禽兽，那个变态，居然朝这小的孩子下手，把她给……”
  “我们都知道是刘峰干的！但我们这边环境差，两年多前，这附近都没什么监控。刘峰那禽兽不知道是不是惯犯了，什么证据都没留下。可怜茜茜一个八岁的孩子，被他糟蹋了，受到惊吓，从此后脑子就坏了。”
  “老杨一夜白头，他悲痛之下，去找刘峰索命，没成，结果反而以杀人未遂的罪，坐了牢。”
  “老杨的女儿茜茜，就被送回乡下了。我们这些受过老杨恩惠的人，就联合起来……不对，是我，我一个人，我想给他们父女俩报仇，给他们讨一个公道！那天晚上，我伏击刘峰，本来是想教训他，废他双腿，废他老二，结果失手，把人弄死了。我们几个人就……不，是我，我把他杀了之后，就弄回面馆里分尸了……”
  说完，老板脸色灰败。
  瘸腿女人哭了起来。
  我和古扶对视一眼。
  古扶问：“你把刘峰分尸后，大部分的尸块，后来都被警察找回了，还剩下右手、右腿和脑袋，你扔哪里了……”
  “我……”老板迟疑：“我忘了。”
  我略一思索，道：“你不是忘了。你们一群人，一起行凶，事后，一人带走了一些尸块。带走脑袋、右腿和右手的人，是谁？”
  第333章 闹鬼养老院（上）
  “没有人！就是我一个人干的，我一个人趁着晚上无人，在面馆里分的尸。尸块太多，我分两天，这里扔一点，那里扔一点，还有少部分剁碎了丢进下水道了。两年多，我记不清具体扔哪里了。”
  老板睁着眼说瞎话，神情强自镇定。
  我知道，他已经豁出去了。
  如果我报警或者怎么样，他已经打算一个担下所有罪名。
  但我不是来查案的，有不是来为一个糟蹋八岁小女孩的人渣讨公道的，对于‘抓凶手’这事儿，我没有任何兴趣。
  只是这老板防备心太重了。
  我无奈，只能道：“头颅那么重要的东西，你会忘记扔到了哪里？”
  老板惨白着脸，嘴硬辩解：“我真的忘了。”
  古扶没有耐心，一抬手，精气流转，就打算朝老板下手。
  我吓了一跳，阻止他：“你干什么？”
  老古看了看我抓着他的手，挑眉：“啰嗦那么多干什么？给点儿厉害尝尝，包管他把自己祖宗十八代葬在哪儿都能想起来。”
  瘸腿女人警惕起来，挡在了老板面前。
  老板不停把她往后推，让她别掺和，两人推推拉拉，互相保护，显得我和老古如同十恶不赦，上门欺负人的恶霸一样。
  我叹了口气，指了指老古：“我这位朋友，脾气没我好。你再不交待，我可护不了你们。我说过了，我们来是为了救朋友，对抓凶手没有兴趣。刘峰那种人渣，死不足惜，我没兴趣替他报仇！”
  瘸腿女人含泪，道：“要不、要不告诉他们吧，信他们一次，我看这个年轻人……也、也不像坏人。”
  老板咬牙：“可是……万一他装的……不能连累其他人呀！”
  我道：“你究竟要怎么样，才肯相信，我不是来抓凶手的？”
  老板道：“你为什么非得找到那几样残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