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平安夜。
  虽说是平安夜，周琦在推开卢侥杳家家门后看到这一幅光景，还是觉得……
  这份礼物太大了点。
  房间中央立着一棵缠绕着灯带的圣诞树，地上散落着各种大大小小的装饰彩球，空气中流淌着炙烤肉类的香气和安静的音乐。
  周琦往角落的黑胶唱片机看去，那旁边放着一个小巧的盒子。没有去想里面是什么，周琦马上将眼神收回，落到了圣诞树旁呆若木鸡的卢侥杳。
  看来是圣诞惊喜准备到一半，被她截胡了。
  卢侥杳捧着一团乱七八糟的丝带愣在原地，很小声地啊了一声后欲收回手，却被手臂上缠住的丝带困在原地，一时间只拨动了枝叶上挂着的彩球，发出了一连串叮叮当当的声响。
  “周琦。”他红了耳尖唤她。
  周琦早已翘起嘴角憋笑，听到他喊自己哼哼笑了两声才迈步凑过去。
  “惊喜收到了，很开心。”她忙不迭给予了肯定，没有着急解开他手上的束缚，先温柔地捧起小狗的脸和他唇瓣相贴。
  即使是没有完全准备好的、笨拙的准备现场，也足够凸显他的诚意和可爱。
  亲吻逐渐演变成缠绵的舔吻，周琦仗着卢侥杳被缠着动不了，坏笑着去吮他的下唇，牙印轻轻落在上面又收回，眯着眼睛松开他看他面红耳赤地大口喘息。
  “先吃饭还是先做爱？”
  她问得够直白。手上的动作倒是很从善如流地顺着他情动泛红的手腕向上游移，替他解开了盘绕的丝带结。
  “我也有礼物送给你。”周琦盯着他湿润的眼神，俏皮地扬了扬下巴。
  她明明知道他不擅长做决定的。
  卢侥杳敛眉看向她，试图猜测她更想要先做什么。
  “那……先…做吧……”卢侥杳一句话答得万般迟疑。
  因为他的直觉告诉他，周琦准备的礼物应该和餐桌上的圣诞晚餐无关。
  “好好，听你的。”感觉是命中了周琦最心水的选项，她肉眼可见变得直冒幸福泡泡，重新把丝带挂到他的腰上，把他拽进了卧室。
  “烤箱要去管一下吗？会不会不小心糟蹋了你准备的大餐？”周琦把卢侥杳摁在床上后突然又问。
  “没事，时间到了它自己会停的。”卢侥杳侧过头去想了一下，“而且还有三十分钟才好。”
  “那为了它不会冷掉，快点吧。”周琦眨了眨眼，对流程和进行速度都心里有数了，干脆地跨坐在他下腹放松了双腿，隔着层层衣物蹭了蹭他燥热的肿胀，便率先解开了他上身的衣服。
  周琦在卢侥杳的锁骨上印下一枚温热的吻痕后，才弯下腰去地上捡刚才随意放下的小小包装袋。
  隐约有叮当声响起，卢侥杳抬起脑袋去看，周琦手心里多出来一颗小巧的铃铛。顶端点缀着红色的蝴蝶结，红丝绒的缎带系着两簇柔软的檞寄生枝叶。
  “你戴，还是我戴？”周琦晃了晃手里的铃铛，发出来的声响很清脆。
  ……戴在哪里？
  卢侥杳的困惑写在了脸上，于是周琦这次终于没有继续为难选择困难症的他，附身下去在他的脸颊上吻了吻，凑近他耳朵说，“先给你戴。”
  脖颈被缚住了，卢侥杳滚动的喉结抵上了晃动的铃铛。叮铃声响起，些微令人晕涨的窒闷感传来，顷刻便消失殆尽。丝毫无法引起生理性的危机感，甚至还有一点点兴奋悄然爬上了卢侥杳的心尖。
  他毫无保留地信任周琦。
  “戴好了。”周琦再三扯了扯丝带以保证他的呼吸空间，眼神至近距离地相触：“难受吗？”
  “不会。”他摇了摇头，铃铛声便叮叮当当地响了起来。
  天啊……这样好色情。
  两个人不约而同想道。
  卢侥杳欲垂眸藏起潮红的脸颊，复又被周琦捧起脸来，铃铛声细碎地回荡在他的耳尖，他的恋人正在吻他，情欲婉转在两人之间，温热的身躯随着清脆的声响黏到了一起。
  “等会可以换我戴。”周琦抬起指尖拨弄了一下那颗小巧的铃铛，轻柔的笑声混入铃铛声里，很暧昧地钻进了卢侥杳的耳朵。
  可是进入周琦的时候，两个人的动作是同步的。
  完全无所谓谁来戴了。
  卢侥杳的顶弄带起响亮的叮当声，性器碾开肉壁褶皱的黏腻水声很浅，但没有被彻底盖过。小狗很努力地维持着平衡，一手撑着床榻，一手握着周琦的侧腰，自下而上抽插着。卢侥杳想要做得更好，想要让她满足，肌肉尽数绷起青筋，喉结滚动，铃铛愈发放荡地乱响。她的脸庞就在他面前，被顶弄得眼神氤氲，红了眼角喘他的名字，所有的声响都过于淫荡地搅合在了一起，惹得卢侥杳发热的脑袋直晕。
  叮铃。叮铃。叮铃。
  “呜…！…慢……慢点……”周琦难得有支撑不住的时候，搂紧了他的脖子浑身震颤，内里狠狠地吸绞着，情液不受控制地溅射，激烈的呼吸起伏随着贴紧的小腹很有生命力地渡到卢侥杳身上，他应声止住了动作，但呼吸同样急促，细微的铃铛声夹在两人糜乱的喘息声间。
  “嗯……那还是不要换着戴了。”卢侥杳抚弄着周琦肩头的发丝，落下克制的吻。
  “我想听到你的声音。”小狗眼底漫上来躁动的占有欲，低低地诉说着自己的欲求，索吻的表情笨拙又真挚。
  “……嗯。”
  周琦钝钝地回应了一声。还没从剧烈的高潮中回过神来，但是周琦循着铃铛声循到了他微张的唇瓣。浑身发软，她倾靠过去，吻得像是要渡给他氧气，又像是要攫取他的气息。
  -
  结果还是没能赶上享用新鲜出炉的烤鸡。
  卢侥杳很坚持表示吃就要吃状态最好的，重新戴上厨房手套捣鼓加热的流程。现在的他对美食已经有了非常多的追求，早就不是当年那个吃速冻食品也无所谓的可怜小狗了。
  周琦耸了耸肩，笑着由他去。不过她摆好餐具后就没事干了，于是超经意晃荡到黑胶唱片机旁边，端详那个小巧的盒子。
  里面会是什么呢？
  “你可以打开的，周琦。”卢侥杳站在厨房注意到了，朝她轻声喊。
  “是送给你的。”他笑了笑，神情很柔软，似乎在期待周琦打开后的反应。
  “好。”周琦拿起那个小小的盒子，走到厨房这边，在卢侥杳的注视下解开漂亮的礼品丝带，抬头确认了一下他的表情，才缓缓打开。
  ——里面是一枚精致的胸针。
  “这是……”周琦愣了三秒钟，马上抬头看向他。
  她在实习的非营利组织机构的胸针。
  只有向特定的公益项目捐献一定数额的金额，才能够获得这样的纪念品。
  “嗯。”她没言说的部分，卢侥杳点了点头表示肯定，“是你在负责的那个项目。”
  她在做的，面向儿童医院的公益项目。
  她在努力的，她在忙碌的，她在为世界好的。他看在眼里。
  他想尽可能地也出自己的一份力，参与进她向好的那部分。
  “最近我一直在做教授的助教嘛，”卢侥杳很温软地笑了两声，语气显得有点骄傲，“都是我自己赚的，给姐——”
  话语的末尾被盛大的拥抱截停。周琦紧紧地圈住了卢侥杳，仿佛要把他揉进血肉里那般用力。
  他太知道她想要什么。
  他在用行动表达，他也同样珍视她珍视的一切。
  “卢侥杳……谢谢你。”
  很清晰的言谢，心脏声有点吵，但是周琦还是听见他坚实的胸膛传来同样清晰的回话：
  “嗯，姐姐，圣诞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