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千金养家日常 第35节
作者:
周忱 更新:2024-10-03 21:51 字数:4165
……
这个大姨的心是真的大。
只听说过当姐姐的照顾妹妹,这还是第一次听到要妹妹照顾姐姐,方珠是两年前难产没的,那时候徐欢喜才八岁吧?
方氏也是一阵无语。
徐欢意这种性格真的可以说是一个定时炸弹,沈惊春拍了拍徐欢喜的肩膀,语重心长的叹了口气:“可真是难为你了,承受了这个年纪不该承受的,你知道你姐来这边之后,交到了哪些谈得来的好朋友吗?”
徐欢喜道:“一个是沈家的四表叔。”
很好,这个沈惊春已经知道了,微一点头示意她继续。
“一个是表姐夫的那个弟弟。”
瞧瞧这就是姐妹俩的区别,当着她的面,一个叫姐夫,一个叫表姐夫,一字之差,分寸感却是天差地别。
不过陈淮的弟弟?
沈惊春想了想,问道:“陈睿?”
徐欢喜点头道:“好像是叫这个名字,还有个我不知道叫什么名字,反正听人喊他徐六郎。”
好家伙!
这是要把平山村三姓一网打尽啊!
徐欢喜却还没说完:“还有个姓赵的书生。”
沈惊春有了点不好的预感。
平山村除了陈沈徐三姓,可没有外姓的,而姓赵的书生,好巧不巧,她还真认识一个。
沈惊春满脸复杂,一时间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方氏听着徐欢喜连续说出四个人,已经颇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想法了,沉着脸道:“还有几个你就一次说完吧。”
徐欢喜摇了摇头:“小姨,我知道的只有四个。”
那就是可能还有不知道的呗?
“你姐自从来到平山村,连县城都没去过,怎么会认识什么书生?”
问这话的时候,沈惊春还抱着最后的幻想,这姓赵的书生,是谁都行,可千万别是赵三郎啊。
本来人家托了媒人上门,结果这门亲事不了了之,赵家那边肯定已经觉得自家眼高于顶,连赵家这样的门第都看不上了,可转头就让家里的表妹跟赵三郎搞到了一起,外人说起来还不知道要怎么说呢。
她是招了婿不怕这些流言蜚语,但家里还有两个小的没长大,豆芽这小丫头她也一直都是当妹妹看的,卖身契早还给她了,连户口都落在了同一张户籍上了。
但徐欢喜一开口就粉碎了沈惊春最后的希望。
“就是表姐你成亲那天,跟着陆先生来吃喜酒的,其中一人。”
那就是赵三郎无疑了。
喜宴宾客名单是她跟陈淮还有方氏共同商议的,姓赵的只有赵三郎一人。
本来按照方氏的想法,是不太想请赵三郎来的,可人家送了贺礼来,要是不请他,反倒弄的自家心里有鬼一样。
从东屋里出来,沈惊春下意识的回了东厢房,摸着黑用火折子点燃了烛台才反应过来,如今她是跟豆芽住一屋的,刚要走,陈淮就进了门。
夫妻二人相互打量一眼,沈惊春没看出陈淮这个知心好姑父当的怎么样,但陈淮却是看出了徐欢意那边的进展肯定不如人意,他媳妇脸上就差写着心情不好四个大字了。
“问的怎么样?”
陈淮开了口,沈惊春也不急着走了,唉声叹气的坐在椅子上将事情简单叙述一遍,就开始发牢骚:“我这个大表妹可真是有本事,来平山村满打满算也就一个月吧,这前前后后就认识了四个蓝颜知己了,本村的年轻人也就算了,那赵三郎又算怎么回事?也就来了家里一次吧,这也能搭上话?真不知道是大表妹道行太高深,还是这群小年轻见色起意把持不住。”
见色起意把持不住!
是多有内涵的八个字。
陈淮想想自己,这话不太好接,他干脆生硬的转了个话题:“可洗漱了没有?”
沈惊春被他问的一愣,下意识回道:“还没泡脚呢。”
陈淮便笑道:“且等等。”
古代没有热水瓶,冬天想喝口热水不容易,在沈惊春的强烈建议下,家里新添置了俩碳炉,方便随时用水。
陈淮出去了没一会,就拎着两壶水回来了。
自己就是木工,做木桶这些的都很方便,是以家里几乎每个人都有单独的脸盆和脚盆。
看到陈淮去拿靠在门后的脚盆,沈惊春很想说大可不必,虽然他是个赘婿,可这家里根本没人将他当赘婿看,再说了她又不是断手断脚,这点小事还不能自己干嘛。
可等打好的热水放在面前,她几乎没有犹豫就脱了鞋袜,双脚放入盆中,温度适宜的热水泡的她舒服的长出一口气。
眯着眼睛想,就陈淮这样的,人长得帅又体贴,做饭好吃,还会给媳妇打洗脚水的男人,在现代那真的是打着灯笼都找不着。
沈惊春正脑子放空胡思乱想着,陈淮也脱了鞋袜,将脚放进了盆里。
这盆不算大,一双脚放进去空间有余,两双脚放进去就略显拥挤。
与他一八几的大高个比起来,这双脚实在秀气的有些过分,沈惊春不动声色的以肉眼丈量了一下,陈淮的脚踝竟比她的脚踝还要纤细两分。
此刻这双秀气白皙的脚正紧挨着她自己的脚泡在水中。
沈惊春看看脚又看看陈淮,非常煞风景的开了口:“这样下去不行啊,徐欢意这样的祸害放在身边,总觉得提心吊胆,要是赶走有大姨的恩情在前,我娘估计也下不了这个狠心啊。”
陈淮靠在椅背上,双手交握于身前,闭着眼整个人呈一种很放松的姿态,听到沈惊春的回答也没睁眼,声音透着一股懒意:“既然小表妹说她嫡母人还不错,那不如直接将他们姐妹俩送回庆阳府,毕竟她父亲还在,总住在我们家也不是个事。”
送回庆阳府?
这倒是个绝好的主意啊:“我们找人送还是自己送?找人送的话是找那种商队还是找镖局?”
陈淮没说话。
沈惊春抬脚在他脚背上不轻不重的踩了一下:“你说话。”
这一下哪是踩在他脚上,分明就是踩在他心里。
陈淮叹了口气,坐直了身体:“先不提找商队还是找镖局,大表妹既然能从家里跑出来,想必也能干出半路出逃的事来,若真要送她们回去,只怕还得我们亲自盯着,如此一来,去车马行租一辆马车找个商队倒是更省钱一些。”
沈惊春一想还真是这样。
徐欢意是个脑子有病的,真将她托给镖局,到时候半路人跑了,她们固然能去找镖局的麻烦,可等徐家那边知道这姐俩来过沈家,恐怕就要找她们麻烦了。
真烦!
“明日一早,我就去县城问问近几日有没有商队往庆阳府那边去,送她们回去的事情,你与娘说一声就是,万不能在徐家姐妹面前露了口风。”
想的还挺全。
沈惊春应了一声,擦干了脚就要走。
陈淮立刻将人叫住了,脸上端的是一派风轻云淡:“两位表妹走之前,你还是不要去豆芽那边睡了,大表妹朋友不少,若是说漏了嘴,只怕大家就要传闲话。”
沈惊春盯着他看了半天,也没从那张清隽的脸上看出什么来。
床已经铺好了,两床被子并未分开,而是一上一下铺在一起,沈惊春上了床,就被冷冰冰的被窝给冻的打了个哆嗦,等陈淮吹灯躺好,立刻毫不客气的贴了过去。
跟豆芽那毫无暖气的被窝相比,简直一个天一个地,有福不享那不是傻子吗!
时隔一晚,沈惊春终于又睡了一个好觉。
第二天神清气爽的起了床,陈淮已经动身去了县城,沈惊春慢悠悠的刷牙洗脸吃早饭,等方氏去后面菜园子拔菜的时候,才跟过去将想要送徐家两姐妹回去的想法一说。
方氏没有一丝犹豫就表示同意:“之前我没提起这个事,是因为欢意一直说家中嫡母刻薄,她父亲又摔断了腿,担心她回去真的会被送给别人当妾,但现在既然不是那么回事,那么也应该回去了。”
沈惊春松了口气,她就怕提起这个事情方氏不同意,毕竟大姨在她心里,那可是地位很高的。
母女俩又商量一下,才回到了前院。
午后陈淮从县里回来,刚一进家门,就被沈惊春拉进了书房:“怎么样?找到商队了没有?”
陈淮往椅子上一坐,下巴微抬朝厨房的方向点了点:“一路赶回来,有点口渴。”
“好咧,您稍等。”沈惊春飞快跑到厨房,先倒了一杯自己试了一下,中午烧的水,现在还温着,正好入口。
她捧着茶碗又回了书房,眼巴巴的看着陈淮喝水。
“好了,不逗你了,才进县城就碰巧遇见了正德叔,我想着他家开杂货店的,便干脆问了他,可巧他也要去庆阳府,已经找好了商队了,六日后出发,咱们到时候直接雇一辆马车跟他一起就行,来回八九天,倒也能赶得上过年。”
想到即将要将徐欢意这个定时炸弹送走,沈惊春就觉得全身舒畅,要不是怕被徐欢意看出端倪来,她简直都想要大叫一声。
陈淮看着她眼角眉梢止不住的喜色,轻咳了一声,开口就是一盆冷水浇下来:“先别得意,还有三天呢。”
听他这么说,沈惊春心中就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似乎每次她觉得尘埃落定的时候,最后都会被打脸。
接下来两天,她几乎一步也没踏出过大门,每天就是在院子里做木工顺便盯着徐欢意,到了第三天,陈里正的孙女出嫁,她不得不出门,也找了个借口将徐家两姐妹带在身边!
可万万想不到!
只是一错眼,上个厕所的功夫,就真的出事了。
陈里正家有钱,今日出嫁的这个孙女,是陈正德的闺女,他前后生了三个儿子,才得了这么一个闺女,那是宠的如珠如宝,今日的起嫁酒办的规模很大,十里八乡跟他家有来往的人几乎都送了礼,前院后院都是人。
沈惊春在陈家的茅房等了好一会,也没等到里面的人出来,实在憋不住,又不能露天解决只得回家,临走前本想将徐欢意一起带走,可陈正德的闺女知道徐欢意从庆阳府来的,硬是拉着她说话,沈惊春没法,只能留下豆芽和徐欢喜看着她。
豆芽回来报信的时候,她才从茅房出来,一看到小丫头气喘吁吁的跑进院子,就知道完了肯定出事了。
两人又飞快跑向陈里正家里。
院子里干架的双方虽然已经被拉开,但另一方仍旧嘴上骂个不停,隔老远都能听到。
沈惊春扒开人群一看。
徐欢意早上出门前精心梳起来的发髻已经被全部扯乱了,但好在衣服还好好的穿在身上,另一边破口大骂的姑娘瞧着年纪也不大,十六七岁的样子,不仅头发被抓散,露出来的半截脖颈上,还被抓出了一道血痕。
这真是人不可貌相,看着风吹就倒的徐欢意竟然还有这等战斗力?
“真是对不住啊,正德叔,今天是明月的大喜日子,也不好耽误了吉时,晚点我再来给你赔罪,你看这边两个小姑娘的事是我们到一边解决,还是?”
陈正德的脸黑的像锅底,四个孩子里,他最喜欢的就是闺女,在他闺女的起嫁酒上闹事,哪怕他平时养气功夫再好,此刻也忍不住想发火。
可这干架的双方,一方是沈惊春的表妹,一方是他亲外甥女,骂又骂不得,只好表示晚点再解决这个事。
沈惊春又连声说了几句对不住,揪起徐欢意的胳膊就往家走,路上徐欢意连声喊痛,她也没有松开。
等到了家落在后面的豆芽关了关门,沈惊春才将人一推:“说吧,为了什么,让你们不顾脸面在人家婚宴上闹。”
徐欢意捂着脸掉眼泪一句话都不说。
沈惊春心中本来火气还没这么大,被她一哭,火气就止不住的上涨:“打赢了还哭?人家被你挠了一爪子的都没哭,你哭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