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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想10(五):神偷(古言盗贼Z/金吾卫Y)女
作者:Lilith      更新:2025-03-24 13:38      字数:4672
  猎犬还在咬着芷的裤脚,却没有做更多动作,只是一边呜咽,一边用眼神示意剡,等待他的指示。芷一开始吓了一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慢慢地感觉到不对劲。
  她沉默地看向他。
  剡说:“回来。”
  猎犬立刻松开口,小跑回到剡马下。
  他笑了笑:“这畜牲生性喜欢玩闹,见人就撒泼,方才是想跟女郎讨吃的。”
  芷去摸马背上的布袋:“原来是要吃的,不知道我有没有……”
  “不劳烦女郎,它已经喂过了,只是贪食而已。”剡说。
  “原来如此,”她松了口气,露出一抹天真的笑容,“真是可爱。”
  他不着痕迹地收回观察她的目光。这个发现还是令他惊讶,大盗止的真实身份竟然是一名闺阁女子?而且……还与他有婚约。万一她的身份暴露,被有心人利用,他和他的家族也难逃牵连。
  他忽然问:“女郎这是狩猎归来?”
  芷答道:“是的,奴随几个姊妹去玩,说是狩猎,实则也没猎到什么,只是跑马罢了。”
  剡说:“我看女郎骑马的姿态潇洒,特别是这握缰绳的动作,骑术应是十分娴熟吧?”
  “京中女子都会那么两下,奴雕虫小技,不足以在郎君面前提起。”芷面带羞赧。
  眼看问不出什么,停留在此也不是办法,于是剡先行告别。转身离去时,他想:
  如果她真的是止,他一定要抓获她,而且只能是他。
  隔天芷又跟姐妹去打猎,猎物都是园中养的,专门供贵人射猎。几个姐妹都选好了目标,放犬去追。芷从马上解下弓,慢悠悠地扫视一番,才装模作样地发现不远处潜伏在草丛下的一只兔子。
  这弓太弱了,不费什么力气就能拉开,因此射程也不远。芷取箭搭弓,拉弦瞄准。
  那只兔子浑然不觉,在吃着草。她可以一箭射穿双目,也可以一箭穿心,全凭她喜欢。
  她的师傅菲箭术精湛,曾随公主征战沙场,当时人称“铁臂将军”。公主政变落败,满门抄斩后,菲隐姓埋名流落到宅中,误打误撞,做了芷院里的粗使嬷嬷。
  芷的一身武艺师承自菲,学了十成十,自诩少年无敌手。然而,在明面上,这一身武艺永无用武之地。即使她能捉虎献狮,现如今也要装作射艺不精,用这轻弓射兔子。
  兔子啊,兔子。你可知道死期将近?一条性命悬于离弦之箭,就算不是我,也会有其他人,也有野兽捉你。如此弱小的生命,活在世上全凭侥幸,活着有何意义?
  她注视着那兔子,松手放箭。
  那箭离弦,便如流星般射出,落入草丛。但并未射中猎物,反倒惊了兔子,它跳跃着,眨眼间便逃走了。
  “芷娘,怎么把猎物吓走了呀?”一个姐姐的笑声传来。
  芷说:“姐姐别取笑我了,我哪会弓箭呀,只不过是玩闹罢了。不过这小小兔子让它逃了,我实在不甘心,我这就去追。”
  众人说:“去吧,别走远了。”
  她匆匆应下,策马往兔子逃走的方向去。她并不是真的想打到猎物,而是心中气闷,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故意射偏。也许是一瞬间恻隐吧,在某种程度上,她和那兔子的境地相似。
  穿过林子,坡下一条溪水流经,一直流向下方的营地。她下马站在溪水旁,捡了一块石子,在水面上打水漂。林中四下无人,静谧得让她不知不觉发起了呆。
  忽然,她听到什么动静。从对面的林中传来,像是动物的脚步和喘息声,体型不小。她注视着前方,无声后退。
  一头熊出现在树林间,背有一个成人那么高,肩上插着一支箭,双目睁红,一看就是被激怒了。它盯着芷,发出怒吼。
  芷身后的马受惊,撩起蹄子嘶叫,打破了平静。那头熊奔下坡,向着芷冲来。她的马吓得转身就跑,芷却没有慌张,站在原地,手摸上腰间系的弯刀。
  她在判断如何杀死这头熊,肉太厚,单凭这把刀,难以一下捅到要害。她需要先避开它的冲击,毁掉双目使它慌乱,再从背后出击,从颈部划开动脉。
  她思考这些方法,也只用了几瞬。眨眼间那熊袭来,她放在腰间的手就要拔刀。
  不对。她眯起眼睛,注意到对面的树林间金光一闪,像是甲片反光,有人藏在树林中。谁正在看着她?为什么看到她遇难,不出手相救?
  但她明白,自己不能暴露了。她改换拔刀姿势,做出惊慌的模样,尖叫着往一旁闪躲。
  “救命啊!救命!”她喊道。
  她踉跄着逃跑,狼狈极了。熊追在她身后,她不能反击,也不能运气加速,十分郁闷。
  到底是谁?她想道。她都危在旦夕了,谁这么见死不救?
  就在这时,熊一挥掌,她速度慢了,肩上衣服破裂,被抓了一道血痕。好在她控制了闪躲距离,那熊的力气巨大,要是实实在在挨了一掌,后果不堪设想。
  剧痛传来,她咬了咬牙,手摸上弯刀,正要拔出来。不管了,性命重要,那人隔那么远,应当看不清她的动作。
  她转身面对那头熊,正要拔刀。林中出现一人,骑着马涉水跃过,从背后射了一箭,那箭破风声巨大,射石饮箭般的恐怖力道,直接射穿熊的脑袋,一击毙命。
  就在她眼前,血溅了她半张脸,片刻,那巨兽的身体轰然倒地,她捂着肩膀,连连后退。
  剡在马上放下弓。
  怎么是他?她心中一惊,接着反应过来,双腿一软坐在地上,红着眼睛要装哭。他下马走来,弯腰看她。
  “女郎受伤了?让我看看。”他说。
  她抽噎着,缓缓松开捂着肩膀的手。袖衫被抓破了一道大口,露出里面白皙的肌肤,一道恐怖的血痕,不断地流血。
  “郎君……好痛……”她哭着说,泪眼婆娑,可怜极了。
  他注视着她的表情,把住她的肩膀。
  “得罪。”他说道,拔出匕首割下她衣袍边角,将她肩上的伤口包裹起来。
  “多谢郎君相救……奴感激不尽……”她轻声说,咬唇遮掩凌乱的衣衫。他目光闪烁,解下披风盖在她身上,在颈间系好。
  “女郎怎么一个人在此处?可有随从相陪?”他问。
  “奴跟姐妹走散了,马也被惊跑。”她说,忽然抓住剡的手臂,“恳请郎君不要声张。”
  他停下动作,垂眼看着放在手臂上纤细的手。
  她接着道:“要是家中知道了,恐怕要责怪奴不小心,以后也不能常常外出游玩。”
  他问;“你家里就是这么待你的?”
  她沉默片刻,道:“奴习惯了……郎君还是不要多问。”
  剡不置可否,说道:“女郎的马没了,身上也有伤,不如用我的马直接回营地,这也不算声张。”
  芷说:“可是奴这样,能回哪呢?”
  剡道:“去我帐子里。”
  她抬眼看他,他补充道:“我的帐子里有疗伤药,女郎若是顾忌,那我……”
  芷立即道:“麻烦郎君。”
  她移开目光,他起身,没有半天通知,直接就将她抱起,放在马上。他也跟着上马,坐在她身后,双臂环着她握住缰绳。她几乎是坐在他怀里,扶着手臂,低下头。
  “女郎可坐稳了?”他在她耳边问道。
  “嗯。”她回答。
  他看到她的耳根红了,眼神若有所思,驾马往营地走去。为了不引人注意,他绕了道从营地后方走,到了他帐前。他将她抱下马,正巧迎面走来一名男子,剡眼疾手快,一撩披风,将芷的脸盖住,横抱在怀里。那男子身着盔甲,见到剡,叫了一声。
  “剡兄怎么才归来?”他看到剡怀中裹在披风里的人,“这是……”
  剡轻笑:“席间献舞的小娘子,愿与我春风一度……别告诉我娘。”
  男子笑道:“保准的事。这小娘子身段动人,剡兄有福了。”
  芷闷在披风中,脸颊通红地听完了他们的对话。就感觉到他走动,掀开帷幔进了帐子,眼前一道暖光。
  他说:“都下去吧。”
  听到侍从的应答声,脚步离开。片刻后,她被放下,掀开披风。
  她被光照得闭上眼,习惯了灯光后勉强睁开,眼前就是剡的帐子。他的帐子奢华至极,她正坐在其中一片小榻上,他正背着身,从一只银盆里浸湿帕子。
  他拿着帕子走过来,解下她肩上的布料。血已经浸湿了布料,揭开伤口,她疼得脸色苍白,嘴唇颤抖。
  “忍一忍。”他说。
  帕子温热,他清理了伤口,转身去拿了一瓶药,将药粉洒在伤口上。
  “会有点疼。”他柔声道。
  药粉撒在伤口的一瞬,她身子抖了一下。他按住她的肩,接着往上撒药。
  他离得很近,呼吸洒在她的脖颈和肩膀上。一片裸露肌肤,在烛光下牛乳般柔和。他垂眼盯着那伤口,手心的热度熨在她的肩上。
  一时无话,突然间,她胸前衣领滑下,露出里面薄透的小衣。小巧的双乳,嫣红的乳尖透过布料,朦胧地展现在男子眼中。
  “啊!”她惊呼,手忙脚乱地拉上衣服。
  他早已看清,不过仍君子般移开目光,唇角一抹笑意。忽然听到抽泣声,他转过头,看见她正抱着肩垂泪。
  “怎么哭了?”他轻声问。
  “我是不是……是不是很轻浮?”她哭着说。
  “为什么这样说?”他问。
  “我一个闺中女子,独自在树林里游荡。又衣衫不整在郎君帐中,被郎君……被郎君看光了……”她眼角挂泪,神情悲伤。
  他要给她拭泪,却被她偏头躲开。他便说道:“这有什么?你我早晚都要成婚,若是女郎担心,大不了我明天就向你阿爷提亲,好不好?”
  她羞得说不出话,他坐在榻边给她擦眼泪。
  他接着道:“别哭了……哭得我心疼。”
  她闷闷道:“伤不在郎君身上,郎君有什么好心疼的?”
  他低声道:“女郎还不明白?伤在女郎身上,疼在我心里。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他的语气恳切,说得她脸颊愈发涨红,忍不住掩目哭出声,像是委屈发泄出来。他心中一动,将她搂在怀中,她靠着他的肩头抽泣。
  哭了半天,她抬起头,不好意思地避开他的注视。他理了理她腮边的发,低头吻在她的脸颊上。如同亲吻风中花枝,不禁春情,在他唇下颤抖。烛光昏暗,男女纠缠的身影照在墙上。
  女郎娇声喘息:“郎君……唔……”
  他说:“女郎可会亲?慢慢来,我教你……”
  她生涩又乖巧地仰着脑袋,和他双唇厮磨。他含着她的唇瓣,舌头伸进口腔,啄她的舌尖。香舌唾液交缠,娇喘阵阵。他环着她的腰,将她抱到腿上,接着接吻。
  “哈啊……”她终于被放开,慈悲地让她喘气。坐在男子身上,他还戴着甲,冰冷而坚实地环着娇弱女郎,身体相贴,令她羞红了脸,将脸埋在他胸膛。
  她双手环着他的肩,依偎在他身上。他忽然产生出一种错觉,红烛鹅帐,言语窃窃,仿佛与妻子房中私语。他牵着她一只手腕,低头握她的手。
  他忽然问:“女郎的手心怎么如此粗糙?”
  她的手心布满老茧,他看不出是因为什么造成,总之看虎口,掌心,不像是使剑或用弓的痕迹。
  芷说:“不瞒郎君,我生母早逝,在家中不受宠,早年没有仆役,要自己生柴烧火,虽然如今没那么困难,但还是留下了这些老茧。”
  他看着她的手沉默,她急声问:“郎君可是嫌弃我这样……”
  “不,”他握住她的手,“我不嫌弃女郎。”
  他低下头,吻上她的手心。他的睫毛在眼皮下落下浓密的阴影,她顿时没了声音。
  过了一会,她才感动似地投入他怀中,哭道:“郎君……”
  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她垂下眼,神色不善。她虽然不受宠,但没有窝囊到自己干活的程度,这些老茧是练武留下的,她有意磨掉虎口的剑茧,防止被人发现。
  果然是登徒子,装什么神情。她在心中嘲讽道。见了几面的未婚妻,怎么就轻易动心了?分明是在引诱她套话——他已经开始怀疑她了,设计放熊出来,试探她的身手。好在她反应及时,掩藏了实力。但是她是在什么地方暴露了?
  她不知道,此时剡望着墙壁两人的影子,神情平淡。
  她的身材也与止不一样,要更纤细娇小,胸前还有一颗止没有的小痣。
  但是就没有破绽了吗?他笑了笑。那双唇十分熟悉,即使装作生涩,他仍认出是止的唇。还有那股香味,抱在怀中时,他从她的颈侧清楚地闻到。就是那药丸带来的气味。
  半月后,夜晚,宅院后墙。
  一道身影落在墙上,顺着屋檐无声行走,低头观察院内动静。她探身望着院内,起身跳下,落在院内,轻手轻脚地翻窗入屋。
  松了口气,她点了灯,转过头来,定在原地。
  原来房中早就站了一个人,不知等了多久。
  剡冷笑着看她:“女郎为何深夜外出,还身着夜行服?”
  见她还不说话,他接着说道:“或者说,阁下为何深夜探入在下未婚妻闺房?”
  “盗贼……止。”他说。